清晨的雾气还黏在朝家大宅的雕花栏杆上，言清秋对着镜子调整领结，银白碎发被梳得服服帖帖。
他拎起书包时，瞥见玄关处朝寒雨正把玩着金属打火机，黑色校服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
“去新学校勘探地形？”朝寒雨倚着玄关立柱，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校服，“小球穿制服倒像模像样。”
言清秋没接话，刚要绕开，就听见门外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寒雨！一起玩去学校呗！”
“我同学。谷旭。”朝寒雨挑眉，目光落在言清秋身上，那意思分明是“不容拒绝”。
少年攥紧书包带，跟着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坐进谷家轿车的后座。
路过街角咖啡店，谷旭突然扒着车窗往前凑：“sunny学长常来这！听说他竞赛强得变态，还总泡图书馆。初中就被特邀来参赛。而且还是大校霸，总和外校人打架。”
朝寒雨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把玩打火机，言清秋却记住了“sunny”这个名字，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校园喷泉溅起的水珠里，谷旭老远就朝图书馆方向挥手：“那是不是sunny学长？”
言清秋跟着看过去，穿白衬衫的身影在落地窗前低头翻书，侧脸被晨光镀得很淡，像一幅没写完的素描。
朝寒雨双手抱臂站在梧桐树下，谷旭已经小跑着过去打招呼：“sunny！来准备竞赛材料呀？”
sunny闻声抬头，目光扫过三人时并无波澜，礼貌点头：“是，最近在整理题型。” 言清秋攥紧书包带，第一次和传说中的竞赛大神对视，喉间瞬间发紧。
朝寒雨倚着树干继续玩打火机，火星明灭间，谷旭兴奋地介绍：“这是寒雨和他哥哥，新生！”
sunny笑了笑，清越的声音散在晨雾里：“欢迎，有竞赛问题可以来问我。” 言清秋耳尖发烫，胜负欲突然烧起来——他也想站在竞赛领奖台，让所有人看见自己的光。
正想着，朝寒雨突然用胳膊撞了撞他，打火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听见没？大神给你开小灶。” 言清秋猛地后退，却撞见sunny投来的疑惑目光，瞬间慌得指尖冰凉。
谷旭还在和sunny聊竞赛组队，朝寒雨已经起身找了个位子坐下，黑色校服下摆扫过言清秋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雪松味混着咖啡香从图书馆飘来，sunny恰好合上笔记本：“我和谷旭先去实验室，还有老师在等我。以后见。さようなら！”
言清秋仓促回神，看着那抹白衬衫消失在拐角，朝寒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怎么，被大神迷得挪不开眼？”
阳光穿过梧桐叶，把三人身影剪碎在柏油路上，一场关于胜负与执念的暗战，正悄然拉开帷幕。
图书馆顶灯在草稿纸上投下冷光，言清秋转着钢笔，橘色瞳孔扫过朝寒雨解到一半的竞赛题，银白刘海垂落挡住眼底笑意：“朝小少爷的解法，还停留在初中生水平？”
朝寒雨握笔的指节发白，黑色校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银色手链：“至少比某些人强行凑步骤好看。”他故意将草稿纸扯向自己，油墨未干的字迹在两人之间划出分界线。
窗外突然炸响闷雷，他突然凑近朝寒雨，混着皂角的气息扑进对方鼻腔：“你说，你和sunny谁解这道题更快？”
朝寒雨的钢笔尖刺破纸张，抬头时眼尾泛着冷意：“哥哥这么关心他？”他突然伸手扣住言清秋的手腕，将人拽到身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要不要我和他‘打一架’证明？”
“先解开这道题再说。”言清秋挣脱桎梏，指尖快速在草稿纸上游走，公式如子弹般倾泻而出。朝寒雨盯着他翻飞的手腕出神。
“最后一步错了。”朝寒雨按住他的手，钢笔在“lim”符号上划出锐利的斜线，“参数范围漏了负数区间。”他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言清秋发红的耳尖，“哥哥这么着急，是想在sunny面前表现？还是在我们学校立威”
言清秋猛地抽回手，却不小心打翻水杯。透明的水渍在两人写满公式的草稿纸上晕开，像一场无声的和解。
朝寒雨扯过草稿纸慢慢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去不去实验室？反正朝斐讯那老家伙让我教你写报告。我会让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究竟在哪里。”他起身时带起的风掀起言清秋的银发，少年望着垃圾桶中揉成团的纸片，突然笑出声——这场藏在公式里的战争，远比想象中更有趣。
“谁怕你。”
“嗯哼。”
物理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滋滋作响，言清秋盯着示波器上紊乱的波形，银白刘海被静电吸得翘起。他刚要检查电路，就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朝寒雨倚着实验台，把玩着万用表的红黑表笔。
"连分压电路都接不对，"朝寒雨的表笔敲着示波器外壳，"哥哥的动手能力，和你的嘴一样只会逞强。"
言清秋攥紧螺丝刀，橘色瞳孔扫过对方故意接反的电容："至少不会犯把正负极接错这种低级错误。"他突然伸手拽过朝寒雨的实验线，指尖擦过对方手腕的银色手链，"还是说，朝小少爷想让电路短路，顺便烧掉我的实验报告？"
朝寒雨猛地扣住他手腕，表笔尖险些戳到言清秋喉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惊喜'？”
他拉着言清秋走向教室中的大屏幕，输入一串奇怪的代码—只听门“咔哒”一声锁死，“密码锁死，请解开密码，方可出门。”
言清秋看着屏幕上跳出的物理题，太阳穴突突直跳。朝寒雨却笑了，表笔在他掌心划圈："哥哥不是很能吗？解啊。"
"闭嘴。"言清秋甩开他，飞速在草稿纸上演算。朝寒雨凑到他身后，薄荷气息混着松香围上来，下巴几乎要碰到他发顶："这里该用洛伦兹力公式，不是安培力。"
"要你管！"言清秋的耳朵红得滴血，却乖乖改了公式。两人的指尖在键盘上交替敲击，朝寒雨的手背不小心压在他手背上，温度烫得像通电的电阻。
"滴——密码正确！"门锁弹开的瞬间，言清秋猛地后退，却撞进实验台。朝寒雨伸手扶住他腰，触感柔软得让他心尖一颤，立刻收回手，装作整理袖口："看在你差点烧掉实验室的份上，这次算我赢。"
言清秋看着他耳尖未消的红，突然笑出声："明明是我先算出结果的。"他转身时，袖口勾住朝寒雨的手链，两人踉跄着撞在一起，额头相碰的瞬间，听见彼此如电流般噼里啪啦的心跳声。
实验室里的闹剧终于停歇，言清秋扯松被静电吸附在脖颈的领带，银白长发凌乱地翘起几缕。朝寒雨将实验报告甩在桌上，黑色校服衣角带起一阵风：“很可惜，还想再待一会，但我有事，剩下的你自己解决。一会打电话让司机接你回家。”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言清秋弯腰收拾散落的草稿纸，想起方才两人几乎鼻尖相抵的对峙，耳尖不由得发烫。他抱着资料推门而出，正撞见走廊里谈笑的两人——谷旭夸张地手舞足蹈，而sunny倚着窗台，白衬衫被穿得一丝不苟，腕间机械表泛着冷光。
“哟，大英雄出来了！”谷旭立刻凑过来，挤眉弄眼道，“我刚和sunny学长说，有人放话要在竞赛上把你拉下神坛呢！”他故意拖长尾音，朝言清秋挤了个挑衅的眼神。
sunny垂眸轻笑，合上手中的资料夹，目光扫过少年泛红的耳尖和微皱的校服领口：“看来是我太久没遇到对手了。”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币，清冷却带着微妙的热度，“言同学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切磋切磋。”
言清秋的心跳漏了一拍，攥紧手中的草稿纸，瞳孔里燃起熟悉的胜负欲：“随时奉陪。”他仰起头，银发在顶灯下泛着微光，“不过学长最好做好输的准备。”
谷旭夸张地吹了声口哨，而sunny望着少年的侧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资料夹边缘。走廊的穿堂风卷起言清秋的袖口，露出腕间细细的疤痕——像道未愈合的电流，悄然击中他心脏某个隐秘的角落。
"下午二点半的讲座，"sunny倚着墙，指尖转着钢笔，机械表在腕间泛着冷光，"我想邀请'哥哥'来听。"
言清秋猛地抬头，橘色瞳孔里映出对方含笑的眼睛。银发被穿堂风吹得乱翘，他攥紧书包带，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你叫我什么？"
"哥哥。"sunny故意压低声音，尾音拖得像羽毛搔过心尖，"不喜欢吗？"他向前半步，两人距离骤然缩短，"刚刚在实验室，看你和朝寒雨那样......我也想试试。"
钢笔尖在掌心划出痒意，言清秋想起朝寒雨每次叫"哥哥"时的嚣张，再对比眼前人带笑的眼神，耳尖瞬间烧透。他别过脸，却被sunny用指节轻轻扳回："回答我，'哥哥'。"
走廊尽头传来谷旭的咋呼声，sunny却像没听见，目光锁着少年泛红的耳垂："讲座第三排给你留了位置，还有你喜欢的美式。"他顿了顿，突然凑近耳边，温热气息混着白玉兰味炸开，"来吗，我的'哥哥'？"
言清秋的心跳漏了三拍，在谷旭"哇哦"的起哄声里，他听见自己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知道了。"而sunny直起身时，镜片后的笑意，比实验室里亮起的灯光还要灼热。
与sunny告别后，随谷旭逛了逛，顺便蹭了顿饭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
言清秋缓缓，推开阶梯教室的门，热浪裹挟着香水味扑面而来。
言清秋望着前排精心打扮的女生们，突然意识到这不仅是场讲座。
他攥紧书包带，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走向第一排，发现他的位置上还摆着杯温热的美式，杯壁贴着便签："给我的特邀嘉宾。"
"欢迎各位。"sunny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得言清秋差点打翻咖啡。
转身时，黑色衬衫包裹的身影逆着光走来，黑发狼尾随着步伐轻晃，暗红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今天，我们要玩点不一样的。"
随着投影幕布亮起复杂的积分公式，前排女生们纷纷举手。
言清秋盯着屏幕，很多公式在以前从未见过，见sunny转动着激光笔，笔尖突然精准地停在他身上："同学，愿意分享你的思路吗？"
全场瞬间安静，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而sunny已经踏着轻快的步伐，带着满室抽气声朝他走来......
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言清秋起身时撞倒了椅子。他能感觉到上百道目光像细针扎在后背，余光瞥见sunny解开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露出冷白的锁骨，正把玩着钢笔朝他走来。
"别紧张。"sunny的声音裹着白玉兰的气息落进耳侧，在全场注视下弯腰捡起言清秋掉落的笔。递还时，几张草稿纸顺着笔杆滑进他掌心，上面写满解题步骤，末尾画着吐舌的太阳：「想惊艳全场吗？」
言清秋猛地抬头，撞进sunny眼底翻涌的笑意。对方用钢笔轻轻敲了敲他掌心的纸，转身时故意贴近话筒："看来言同学有独特见解。"
台下瞬间安静，他压低声音，尾音拖得暧昧："读出来吧，哥哥～让他们看看天才。"
言清秋原本不想读，但是鬼使神差地看着那双暗红的双眼，竟然颤抖着将答案念出口，整个教室陷入死寂。
sunny单手撑在他身后的桌子上，衬衫下摆扫过他发烫的手腕：
"漂亮。"
他对着话筒轻笑，却只让近在咫尺的言清秋听见，"下次换我求好哥哥给我解题喔。"
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渐渐清晰起来，前排女生们羡慕的目光如芒在背。
言清秋想要辩解，却发现sunny已经拿起话筒，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整个礼堂："这位同学的解题思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天才的灵光乍现'。"
他转身时，黑色衬衫袖口扫过言清秋发烫的手背，"大家说，是不是该给我们的'新生'更热烈的掌声？"
雷鸣般的掌声中，言清秋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腔。他瞪向始作俑者，却换来sunny狡黠的眨眼。
直到散场时，他才发现那张写满答案的草稿纸上，又多了行小字："好哥哥共谋，是最有趣的游戏。"
言清秋攥着草稿纸混在人流里，只想赶紧逃离这片让他心跳失控的礼堂。可刚走到台阶下，就听见身后传来鞋子叩击地面的脆响，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这么着急走？”sunny单手插兜，红发被晚风掀起，暗红瞳孔在暮色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我的副驾还空着呢。”他晃了晃车钥匙，黑色轿车的车灯应声亮起，在柏油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
言清秋后退半步，耳尖发烫：“不用了，不顺路。”
“方向盘在我手里。”sunny突然逼近将人笼罩。他伸手撑住旁边的栏杆，将言清秋困在方寸之间，“我说顺路，就顺路。”尾音拖得极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副驾驶座的座椅还带着sunny的体温，车载香薰散发出熟悉的竹松气息。言清秋盯着窗外倒退的路灯，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引擎轰鸣。后视镜里，sunny唇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随着车载音乐在方向盘上轻点。
“紧张什么？”转弯时，sunny突然偏头，目光扫过少年发红的耳尖，“我又不会吃了你。”他伸手调低空调温度，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银色的机械表，“不过......”声音突然压低，“下次再躲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好哥哥。”
，
“good night。明天开学很期待看到你哦。”
“晚安。我也…是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