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见面

昏黄的光晕在聊天界面上摇晃，雪航反复刷新着打赏记录，烫金的数字刺得眼睛发疼。作为男人，他太清楚世俗对男性从事主播行业的偏见，更不明白为何会有同性如此慷慨。此刻映出满屏虚拟礼物的流光。

“所有主播的大哥大姐都这么大方么？” 雪航打下这句话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对话框上方，“电子小狗”的黑色头像诡异地闪烁，像是在无声嘲笑他的天真。文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其他人我不知道，对你，自然不同。” 窗外的风突然掀起窗帘，冷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他这才惊觉，这场始于金钱的相遇，或许从一开始就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凌晨三点的直播间终于暗下，雪航揉着酸涩的眼睛关掉补光灯。雪航心里开始考虑或许自己该搬到一个离工作更近的地方了，刚出公司大门暴雨就砸在了玻璃上，雪航绕着直播公司打转。

他瞥见街边新开的公寓楼，玻璃幕墙上“拎包入住”的信息让人心动，可价格高的离谱。正准备掉头离开时，“电子小狗”的头像突然跳动：“1909号房，门锁密码你的生日。”

冰凉的雨滴顺着衣领滑进后背，他望着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恍惚看见某个楼层的窗帘后，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注视自己。

紧接着便是房屋合同与门禁卡的照片。“电子小狗”突然发来消息：“你需要个离公司近的地方。”

他深吸口气语音回复：“房子太贵重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话音刚落消息刚发出去，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手机提示音。

猛地转身，便利店玻璃门映出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对方举着手机冲他晃了晃，屏幕上正是两人的聊天界面。

男人抬手打字，雪航的手机同步震动：“当面聊？我请你喝关东煮。”蒸汽模糊的玻璃上，那人的倒影缓缓抬手，摘下了口罩。

金属口罩扣弹开的轻响混着车流声，雪航看着那张逐渐展露全貌的脸，喉结不受控地滑动。

男人刀刻般的五官带着硝烟味的侵略感，右眼角细长的疤痕更添几分野性，垂眸时睫毛在小麦色肌肤上投下细密阴影，再抬眼时，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久仰，雪航。”低沉嗓音带着蛊惑的尾音，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车钥匙，金属扣碰撞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雪航望着对方腕间露出的纹身边缘，那抹黑色藤蔓图案，竟与直播间打赏特效里的花纹如出一辙。

深邃眼眸里流转的温柔与紧绷的下颌线形成诡异反差。“别害怕。”男人伸手想拍他肩膀，动作却在半空僵住，转而从口袋掏出枚温热的薄荷糖，“第一次见面，算赔罪？” 雪航盯着那颗糖纸折射的光斑。

“不吃糖的话，上车，咱们聊聊”。真皮座椅传来细腻的触感，雪航僵硬地陷进副驾，安全带扣卡入卡槽的金属声格外刺耳。

霍砚辞修长的手指越过中控台，身份证与烫金名片轻轻落在他膝头，指腹擦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战栗般的电流。

顶灯在名片上流转出冷光，“星航科技 CEO”的字样刺得他瞳孔微缩，而身份证照片里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

“很意外？”霍砚辞转动方向盘的手腕暴起青筋，低沉的嗓音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将雪航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后视镜里，男人勾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雪航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发颤，边缘锋利如刀，割得掌心生疼。

地库的灯光在车窗上流淌，霍砚辞熄掉引擎，金属钥匙扣碰撞声清脆如叩问。“上楼。”他解开安全带时，独特的香水裹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漫过来，尾音勾着蛊惑的笑意，“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新礼物。”

电梯数字从B2层开始攀升，雪航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光点，喉结随着楼层上升的嗡鸣声上下滚动。

身旁的霍砚辞松了松领带，金属袖扣折射的冷光扫过他紧绷的侧脸：“别紧张，只是套房子。”话音未落，电梯门应声而开，1909号房的门牌在感应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玄关处铺着崭新的羊毛地毯，雪航的运动白鞋陷进去半寸。霍砚辞侧身从他身后伸手按着雪航的手指按在了录入指纹界面，温热的呼吸扫过耳际：“现在指纹锁已经录入了你的信息。”密码锁的蓝光映亮男人眼底跳动的笑意。

雪航转身直面霍砚辞，后背抵着冰凉的镜面墙，看着霍砚辞的眼睛说：“你是个聪明的商人，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雪航将对方施施然逼近的身影尽数映在眼底。男人垂眸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嘴角噙着的笑意像淬了毒的蜜糖。

“明知故问？”霍砚辞屈指弹开公寓门锁，雪松香水裹挟着危险气息将人笼罩，指腹擦过雪航泛红的耳尖时故意停顿，“你直播时脖颈泛红的模样，可比合同上的条款诱人多了。”

他推开门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强势，玄关暖光倾泻而出，照亮屋内所有家具家电一应俱全，餐桌上摆着他最爱的柠檬味汽水，而冰箱门上贴着便签：“欢迎回家。” 空调出风口的冷风卷起便签边角，露出背面潦草的字迹：“别想逃。”

雪航后退半步撞上玄关柜，霍砚辞震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喜欢吗？我的礼物。”客厅落地窗垂着厚重的遮光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窗外万家灯火——每一盏都像是监控镜头，在黑夜里眨动着贪婪的眼。

水晶吊灯在霍砚辞肩头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修长的手指将皮质文件夹推过大理石桌面。“我有个新的项目，需要你和我共同完成，生物电波共振测试显示，你的精神力开发度异于常人。”男人翻出合同的动作行云流水，钢笔尖精准点在“绝对服从”条款上，“平行世界项目需要你这样的活体锚点。”雪航盯着对方袖口露出的手臂，喉结滚动着往后缩了缩。

霍砚辞突然倾身扣住他手腕，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当然，你也能提条件——”钢笔在合同空白处划出尖锐的弧线，“比如要我亲自教你，如何操控那些穿梭时空的数据流？”

霍砚辞微微眯起眼，看着仍在犹豫的雪航，霍砚辞目光沉静，语气不容置疑：“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也绝无拒绝的可能。”

雪航眉头紧锁，眼中透着警惕与倔强，直直看向霍砚辞，一字一顿道：“若我不同意，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我囚在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