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新世界的开始

霍砚辞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不紧不慢地掏出另一份协议，随手扔到雪航面前。“我向来是正经商人。”

他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好好看看吧。”

雪航狐疑地拿起协议，目光扫过，瞳孔骤然一缩——上面赫然是母亲的签字，再往下，是条理清晰的借款条款。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神瞬间被震惊与无措填满。

雪航的指尖死死抠住借款协议，纸张在指缝间发出细碎的簌簌声。

密密麻麻的利滚利条款像毒蛇般缠绕上来，那些天文数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他终于抬起头，无助的目光撞上霍砚辞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溺水者徒劳寻找浮木，声音发颤：“你......早就计划好了？”

霍砚辞指尖摩挲着腕表表盘，垂眸盯着散落桌面的协议，唇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再抬眼时，面上已堆砌起恰到好处的歉意：“在仓库偶然翻到这份文件，实在没想到......”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叹息，“原来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雪航猛地扑上前，抓住霍砚辞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中泛起泪光，近乎哽咽地哀求道：“我求你，我以后所有的工资都给你，一分不留！当作还债，求求你别找我妈，她年纪大了，根本承受不住这些......”

霍砚辞垂眸睨着雪航泛红的眼眶，骨节分明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颤抖的手背，像是安抚猎物的猎手。

下一秒，钢笔带着凉意塞进雪航掌心，金属笔帽抵着他痉挛的指缝。“别让我为难。”他俯身时西装革履的气息裹着压迫感扑面而来，尾音却拖得亲昵，“现在，该签字了吧？”

雪航的笔尖悬在纸面，手心里的汗洇湿了笔杆。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在霍砚辞灼灼的目光下，终于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在他低头签字的瞬间，霍砚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弧度，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霍砚辞抬手按下虹膜识别键，实验室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冷白色的荧光倾泻而出。他侧身示意雪航先行，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看到那些量子纠缠装置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泛着蓝光的操作台，“我需要你作为活体实验体，穿梭不同维度的世界。每次时空跃迁都会产生全新数据，这些将成为改写人类认知的关键。”

说话间，他示意雪航躺上实验台，雪航喉结剧烈滚动，在霍砚辞不容抗拒的目光下，机械地躺上冰冷的实验台。金属台面传来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他颤抖着闭上双眼，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密阴影。

耳畔传来仪器启动的嗡鸣，还有霍砚辞若有似无的轻笑，像是毒蛇吐信般贴着耳畔滑过：“放松些，这不过是新世界的开始。”

【嗡——】

【1901世界数据已核实，传送正确。】紧接着就是一串电子音。

【宿主：薛雪航，来自1901年的地球，性别男，年龄二十】

时空穿梭的眩晕感尚未消退，薛雪航已跌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头顶“骨科病房”的绿色灯牌泛着冷光。他低头看向缠着绷带的右腿，膝盖处的石膏还带着新鲜的石膏粉痕迹。

“叮！1901世界数据确认无误。”机械音在耳畔炸响，个人资料：“性别男，二十岁，留守儿童，半生漂泊于工地与砖厂。好不容易打工凑够离乡路费，却在路上被失控货车撞碎右脚骨头。”

画面闪烁间，浮现出霍砚辞嘴角上扬的虚影：“好好体验‘命运’的安排。”

走廊突然传来护士的脚步声，薛雪航慌忙闭眼——在这个被车祸改写的人生里，他必须以“薛雪航”的身份活下去。

现在发布任务：在1901世界找到喜欢的人，并获得对方明确回应。注：任务完成度将影响数据采集进度，失败将触发惩罚机制。

雪航长得不赖，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头发天生带卷，皮肤白得像泡过牛奶。可眼下右脚打着石膏瘫在床上，连炕都下不来，村里姑娘见他都绕着走，上哪儿去找个能看上自己的对象？总不能瘸着腿挨家挨户问“有人愿意和我处对象吗”，这话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突然传来震动伴随嗡嗡声，雪航循声摸出一部手机，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的女声带着电流杂音，却掩不住关切与埋怨：“薛雪航你在哪儿呢？沈彦升在车站从早等到晚，你连个影子都不见！”

“姐......我脚崴了，现在应该是在车站附近诊所里。”话出口才惊觉嗓音沙哑，像吞了把碎砂纸。

那头突然沉默，再开口时语气软下来：“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我告诉彦升一声让他去诊所接你。”雪航攥紧床单，石膏绷带下的脚趾无意识蜷起——原来在这个世界，有人会为他空等一整天。

姐姐斟酌开口，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叮嘱：“现在你到了宿原市，就安心投奔彦升哥。他一个人住，平时工作忙，你腿脚不方便帮不上别的，就多留意着家里缺什么，把家务操持好。”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柔软，“彦升从小就照顾你，这回换你多陪陪他......”雪航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颤，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每一个字。

姐姐的声音从听筒里缓缓淌出，带着几分其他的意味：“那彦升老实本分，你别欺负他。”

电流杂音里，她叹了口气，“大家乡里乡亲的，不要把关系闹僵了，你这次去跟他处一处——”尾音拖着绵长的意味，像是藏着未尽的期许，“都是苦出身，互相帮衬着，日子总能熬出头。”

雪航喉间发紧，望着窗外摇晃的竹影，突然意识到这场“投奔”或许从一开始，就藏着姐姐未说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