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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4

综穿:从知否开始

福田港,澄平十一年夏。

海风带着咸腥与铁锈的味道,卷过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港口。断橹残帆漂浮在浑浊的海面上,被鲜血染红的浪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和破损的栈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海盐混合的刺鼻气息。

一场精心策划的奇袭刚刚落幕。

原本盘踞在此、气焰嚣张的“黑鲨”海盗主力,在猝不及防的雷霆打击下,几乎被连根拔起。残存的海盗如同丧家之犬,驾着几艘破烂小船仓皇逃入茫茫大海深处。岸上,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垂头丧气的俘虏被绳索串成长串,押往临时搭建的囚营。穿着玄色轻甲、浑身浴血的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疲惫却难掩胜利的亢奋,看向那个伫立在高处礁石上的身影时,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宋墨。

他一身玄甲已被血污和海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挺拔却已初具力量感的身形。墨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几缕沾着暗红血渍的发丝贴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他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薄唇紧抿,下颌绷出一道冷硬的线条。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星,锐利地扫视着狼藉的港口和远处逃窜的船影,眼神沉静而冰冷,没有丝毫少年人得胜后的骄狂,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和掌控一切的笃定。

十六岁的少年将军,初露的锋芒已足以令海寇胆寒,令三军慑服。

“将军!”副将陈参浑身是伤,却步履带风地奔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大捷!此战斩首四百余,俘获大小头目十七人,贼酋‘独眼龙’重伤落海,生死不明!缴获战船五艘,金银财货、粮秣军械不计其数!我军伤亡…不足百人!” 这战损比,堪称奇迹!

宋墨的目光终于从海面收回,落在陈参身上,微微颔首,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辛苦了。传令下去,妥善安置伤员,清点战果,加固港口防御。黑鲨虽残,余孽犹在,不可懈怠。”

“是!”陈参抱拳领命,声音洪亮,充满了对这位年轻主将的信服。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将军,还有一事…国公爷押送的粮草…今日已是最后期限了,仍未到港。军中存粮…恐不足三日。”

宋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父亲宋宜春负责的南线粮草转运,本应三日前抵达福田,以支持此次剿匪行动。如今战事已毕,粮草却迟迟未至。他深知父亲为人谨慎,却也因循守旧,效率不高,更因与自己舅舅蒋梅荪的政见不合,对北疆军务颇有掣肘。此番延误,恐非天灾,而是人祸。

“知道了。”宋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淡淡道,“再探。”

话音刚落,港口入口处便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风尘仆仆、面露疲色的押粮兵卒,护着十几辆装载得不算满当的粮车,终于姗姗来迟。为首骑在马上的,正是英国公宋宜春。他穿着三品文官常服,面容依旧儒雅,只是长途跋涉的疲惫和计划被打乱的愠怒,让他脸色有些阴沉。他身后跟着一个眉眼与宋墨有几分相似、却更显文弱白皙的少年,正是宋墨的弟弟宋瀚,他好奇又略带畏惧地打量着这片血腥未散的战场。

宋宜春的目光越过忙碌的士兵和堆积的战利品,落在礁石上那个浑身浴血、气势凛然的儿子身上,眼神复杂。有惊异于儿子的战果,更有一丝被其光芒掩盖的不快和被下属(在他眼中,儿子亦是下属)目睹延误的难堪。

他策马行至礁石下,仰头看着宋墨,语气带着惯常的、属于上位者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墨儿,为父奉旨押送粮草,途中遭遇风雨,河道淤塞,耽搁了几日。所幸你已克敌制胜,倒也无碍大局。” 他将延误轻描淡写地归咎于天灾。

宋墨从礁石上跃下,稳稳落地,动作干净利落。他走到宋宜春马前,抱拳行礼,姿态无可挑剔:“父亲一路辛苦。粮草既至,解了军中燃眉之急,儿子代北疆将士谢过父亲。”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宋宜春“嗯”了一声,正欲再说什么,一个身着监军服饰、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已在一队禁卫簇拥下,面无表情地策马而来。他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圣旨。

“圣旨到——!英国公宋宜春、骠骑校尉宋墨接旨!”

港口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将士齐刷刷跪倒在地。

宦官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海风中格外清晰:“…着英国公宋宜春,督办南线粮秣转运,限期三日运抵福田,以资剿匪。然其玩忽懈怠,押送不力,延误军机,险酿大祸!按大梁军律,当杖责八十,革职留任!念其子宋墨,临危受命,奇袭破敌,剿灭黑鲨主力,功勋卓著,特恩旨,由宋墨代父受杖刑四十!另,赐宋墨御制‘破浪’双刀一柄,以彰其功,望其再立新勋!钦此——!”

圣旨念罢,港口一片死寂。

宋宜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摇晃。杖责八十,革职留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而皇上竟让儿子代他受刑?这看似恩典,实则如同在他脸上又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将他这个父亲的无能与儿子的功勋赤裸裸地对比在所有人面前!他看向宋墨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难堪、羞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若非你如此锋芒毕露,我又怎会显得如此不堪?!

宋瀚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袖。

宋墨却是神色不变,仿佛早已预料。他深深叩首,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遍整个港口:“臣宋墨,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铁青的父亲,然后转向监军和那两名手持水火棍、面无表情的行刑禁卫:“请行刑。”

刑凳很快被抬来,置于港口空地之上。无数双眼睛聚焦于此,有震惊,有不解,更有对宋墨的深深敬佩与对宋宜春的无声鄙夷。

宋墨脱下血迹斑斑的玄甲,露出里面同样染血的单薄中衣。他神色平静地俯身趴上冰冷的刑凳。

“行刑!”监军面无表情地喝道。

沉重的、裹着牛皮的硬木水火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下!

“啪!”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声音,狠狠砸在宋墨的背上!

宋墨的身体猛地绷紧,额角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一缕鲜红顺着嘴角蜿蜒流下,却没有发出一丝痛哼。

“啪!啪!啪!”

棍棒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次重击都让宋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他背上单薄的中衣迅速被鲜血浸透、撕裂,露出下面迅速肿胀淤紫、皮开肉绽的可怖伤痕。港口的海风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棍棒着肉的沉闷声响,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宋宜春站在不远处,看着儿子替自己承受这残酷的刑罚,看着他背上迅速蔓延开的刺目鲜红和狰狞伤口,看着他紧咬的牙关和流淌的鲜血…一股巨大的羞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他本该感激,可那无孔不入的屈辱感却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他别开脸,不忍再看,手指却因用力攥紧而骨节发白。

宋瀚早已吓得哭出声,被仆从死死捂住嘴巴。

四十杖,如同漫长的凌迟。当最后一声棍响落下,行刑禁卫退开。宋墨的后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额发,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弱地伏在刑凳上,气息微弱。

“墨儿!” 一声凄厉的呼唤从人群外传来。得到消息快马赶来的蒋蕙荪,在丫鬟搀扶下踉跄着扑到刑凳边,看着儿子背上那恐怖的伤势,瞬间泪如雨下,心痛得几乎晕厥。

宋墨听到母亲的声音,艰难地动了动,想抬头安慰,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监军宦官此时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紫檀木盒走上前,盒盖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寒光四射的短刀。刀身狭长流畅,弧度完美,刃口闪烁着幽冷的寒芒,刀柄缠着暗金色的鲛皮,古朴而威严。刀未出鞘,一股森然的杀气已隐隐透出。

“宋校尉,此乃陛下亲赐‘破浪’双刀,望你持此利刃,为大梁再破狂澜!”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宋墨在母亲和亲兵的搀扶下,艰难地撑起身。他忍着剧痛,伸出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的手,郑重地接过了那对沉重的双刀。刀入手,一股冰冷沉凝的气息瞬间传递全身。

“臣,宋墨…叩谢天恩!必不负陛下所托!”他的声音因伤痛而虚弱,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背上的剧痛如火燎,手中的双刀却冷如寒冰,映着他苍白却坚毅的脸庞,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

数日后,福田城,将军府别院。

一场淅淅沥沥的夏雨驱散了连日的闷热。别院的花园里,芭蕉叶被雨水洗得翠绿欲滴,几株晚开的玉兰在雨幕中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回廊下,一个穿着浅碧色绣折枝玉兰襦裙的少女正凭栏而立。她身姿窈窕,乌发如云,只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着。雨水顺着廊檐滴落,在她面前形成一道晶莹的水帘。她微微侧着头,望着雨幕中的芭蕉,侧脸线条柔美,肌肤在雨天的微光中莹润如玉。正是沈明玉。

她随母亲来福田看望嫁到此地的姨母(沈夫人王氏的妹妹),已住了几日。姨母家与将军府别院相邻。

“小姐,雨大了,仔细着凉。”丫鬟芸香拿着件薄披风过来,轻声提醒。

沈明玉回过神,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同雨后初绽的莲,清新动人:“无妨,这雨声听着让人心里清净。”她接过披风,却并未披上,目光依旧投向雨幕深处,带着一丝少女的闲适与好奇。这几日听得最多的,便是那位刚刚立下奇功、又替父受刑的年轻校尉宋墨的事迹。传言中他如何用兵如神,如何悍勇无匹,如何在血肉模糊的刑凳上一声不吭…让从未接触过战阵杀伐的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动和一丝隐隐的好奇。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雨廊的宁静。只见回廊另一头,两个亲兵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人穿着宽松的素白中衣,外面随意披了件墨色外袍,墨色的长发未束,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大半边脸。他似乎伤得很重,脚步虚浮,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搀扶他的亲兵身上,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微微低着头,剧烈地咳嗽着,单薄的肩背随着咳嗽而痛苦地起伏,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虚弱和痛楚。

正是伤势未愈、被母亲蒋蕙荪勒令在别院静养、今日强撑着出来透口气的宋墨。他背上伤口未愈,又淋了点雨,引发了高热,此刻意识都有些昏沉。

沈明玉主仆下意识地退到廊柱旁避让。芸香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小姐的衣袖。

就在宋墨被搀扶着,即将与她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似乎被咳嗽呛到,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搀扶他的亲兵一时不察,竟让他披散的长发滑落肩头,露出了半边苍白俊逸却因伤痛而眉头紧锁的侧脸。同时,那宽松的外袍也被扯开了一些,露出了颈后一小片缠绕的、浸着新鲜血色的绷带!

那刺目的红,在素白的衣领和苍白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惊心!

沈明玉的目光,瞬间被那抹血色和那张因痛苦而显得异常脆弱的侧脸牢牢攫住!她的心猛地一跳,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坊间关于他如何悍勇、如何一声不吭受刑的传言,此刻化作了眼前这具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躯体最直观的冲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意识昏沉的宋墨似乎有所感应,强撑着微微侧过头,一双因高热而带着水汽、有些迷蒙涣散的眼睛,恰好对上了沈明玉那双清澈见底、盛满了惊愕、震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的明眸。

四目相对。

雨声,风声,咳嗽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

宋墨迷蒙的视线里,只映入了那抹雨后新荷般的浅碧色身影,和她那双如同浸在寒潭星子里的眼睛。一股莫名的、强烈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瞬间击中了他昏沉的神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楚、悸动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伤痛的堤坝!

“玉…”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极致的渴望,几乎要冲破他干涩疼痛的喉咙。

然而,剧烈的咳嗽和汹涌而上的眩晕感猛地将他吞没。眼前那抹浅碧色和那双星眸瞬间被黑暗取代。他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向旁边倒去!

“将军!”

“墨儿!”

亲兵和后面匆匆追来的蒋蕙荪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沈明玉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后退半步,手中的薄披风滑落在地。她看着那个刚刚还带着震撼人心的血色伤痕、此刻却毫无生气倒下的身影,看着亲兵和那位焦急的夫人(蒋蕙荪)手忙脚乱地围上去,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那双因高热而迷蒙、却在瞬间爆发出惊人亮光的眼睛…还有那个破碎的、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的音节…

为什么…会让她感到如此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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