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盯着手机屏幕,第十三次确认没有新消息后,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化妆镜里映出他被造型师精心打理过的模样——微卷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因为眼妆的修饰而更加明亮,唇上抹了淡淡的润色膏,显得气色很好。
"真源,准备好了吗?马上要切蛋糕了!"宋亚轩从门外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嗯,马上来。"张真源扯出一个笑容,最后看了一眼静默的手机,跟着宋亚轩走向休息室。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彩带和欢呼声同时爆发。"生日快乐!"十几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张真源被队友们团团围住,肩膀上瞬间挂了好几条胳膊。
休息室被装饰得五彩缤纷,气球和彩带挂满了天花板,正中央的餐桌上摆着一个三层蛋糕,上面用糖霜写着"真源22岁生日快乐"。张真源被推到蛋糕前,看着烛光映照下每一张熟悉的笑脸,胸口涌起一阵暖流。
"许愿许愿!"大家起哄道。
张真源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他迅速摇摇头,将这个念头赶走,默念了一个与事业相关的愿望,然后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掌声响起,宋亚轩递过切蛋糕的刀:"寿星第一刀!"
张真源笑着接过,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没有,那个人不在。虽然理智上知道马嘉祺从不参加这种聚会,但心里还是泛起一丝难以忽视的失落。
"找谁呢?"宋亚轩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马制作人吗?"
张真源手一抖,差点切歪了蛋糕:"胡说什么!"他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宋亚轩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他下午来过电话,说有事不能来,但让助理送了礼物过来。"他指了指角落堆成小山的礼物盒,"就在那堆里,你自己找找。"
张真源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蛋糕:"先分蛋糕吧,大家都在等呢。"
派对持续到晚上十点,队友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张真源和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他蹲在礼物堆前,小心翼翼地翻找着,却没有看到任何可能来自马嘉祺的东西。
"宋亚轩这个骗子......"张真源小声嘀咕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明明知道不该期待,却还是忍不住失望。
"真源,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最后一位工作人员向他道别。
"好,路上小心。"张真源挥挥手,等门关上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二十二岁的第一天,热闹散去后的寂静格外明显。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对了,明天早上的排练......"马嘉祺昨天说过要调整第二幕的开场,他得提前去熟悉一下新编排。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张真源立刻起身拿起外套。去排练厅看看也好,至少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深夜的排练厅空无一人,张真源刷卡进入时,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将偌大的空间照得通明。他放下背包,走向音响控制台,准备播放调整后的音乐先自己练习几遍。
"这么晚还来练习?"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吓得张真源差点跳起来。他猛地转身,看到马嘉祺从控制室走出来,身上还是那件熟悉的黑色高领毛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马、马制作人?"张真源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八度,"你怎么在这里?"
马嘉祺走到他面前,灯光下能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等你。"
"等我?"张真源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马嘉祺没有解释,只是将手中的书递给他:"生日快乐。"
张真源低头看去,是一本装帧考究的硬皮书,封面上烫金的英文标题已经有些褪色——《舞蹈解剖学:身体表达的极限与可能》。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呼吸瞬间凝滞——这是1978年的初版,全球限量500册,他曾在专业课上听教授提起过,是舞蹈理论的珍本。
"这......"张真源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生怕弄坏了这本珍贵的典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它应该属于真正懂得欣赏的人。"马嘉祺的声音很轻,"我在伦敦一家二手书店偶然看到的,当时就想......"他顿了顿,"很适合你。"
张真源抬起头,发现马嘉祺正注视着自己,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柔和。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礼物堆里找不到马嘉祺的礼物——这个人根本没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他。
"谢谢。"张真源将书紧紧抱在胸前,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马嘉祺微微点头,转身走向音响控制台:"既然来了,要不要试试新编的开场?"
音乐响起,是张真源从未听过的钢琴曲,清澈而忧伤的旋律在空旷的排练厅里回荡。马嘉祺走回来,向他伸出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张真源怔住了。这个邀请太过意外,以至于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但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选择,他将书轻轻放在一旁,把手放在了马嘉祺的掌心。
"我不太会跳女步。"他小声说,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没关系,"马嘉祺的手轻轻扶上他的腰,"跟着我就好。"
他们开始移动,马嘉祺的引导坚定而温柔。没有复杂的技巧,只是最简单的步伐,却让张真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契合。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银色的轮廓,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方天地和这段旋律。
"你今天没来派对。"张真源轻声说,随即后悔自己的直白。
马嘉祺的手在他腰间微微收紧:"我不擅长那种场合。"
"我知道,"张真源笑了,"你连公司年会都能躲就躲。"
"但我记得你的生日。"马嘉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张真源抬头看他,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马嘉祺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张真源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音乐戛然而止。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很晚了,"马嘉祺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去。"
走出排练厅时,张真源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他站在屋檐下,看着如注的雨幕发愁:"我没带伞......"
马嘉祺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他:"用这个挡一下,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张真源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叫个车就行。"他掏出手机,却发现电量只剩2%,还没来得及打开叫车软件,屏幕就黑了。
"没电了......"他尴尬地晃了晃手机。
马嘉祺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雨势,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将外套往张真源头上一罩,拉起他的手:"跑吧。"
"什么?"张真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雨里。
冰凉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全身,张真源惊叫一声,随即忍不住笑起来。马嘉祺的手紧紧握着他的,两人在雨中奔跑,像两个逃课的学生般不顾一切。张真源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马嘉祺回头看他,嘴角也扬起一个罕见的弧度。
转过一个街角,马嘉祺突然停下,将张真源拉进一家已经关门的咖啡馆的屋檐下。两人都喘着气,浑身湿透,却莫名其妙地笑个不停。
"你疯了,"张真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那件西装!"他指了指已经被雨水毁掉的外套。
马嘉祺摇摇头,突然伸手拨开黏在张真源额头上的湿发:"值得。"
这个简单的词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张真源心中某个紧锁的门。他抬头看着马嘉祺,雨水顺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马嘉祺,你……”
话音未落,马嘉祺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凉意和薄荷的气息,轻柔却坚定。张真源睁大了眼睛,随即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
当马嘉祺退开时,两人都微微喘息着。张真源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抱歉,"马嘉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该......"
张真源摇摇头,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这一次,马嘉祺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拉近,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来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掩盖了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当两人终于分开时,张真源将额头抵在马嘉祺的肩上,小声说:"生日快乐礼物我很喜欢......但这个更好。"
马嘉祺轻笑一声,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发顶:"走吧,先回去换衣服,不然要感冒了。"
张真源点点头,却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马嘉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牵起他的手:"我公寓就在附近,先去那里?"
"嗯。"张真源红着脸应道,手指与马嘉祺的交缠在一起。
两人再次冲进雨里,但这一次,张真源不再觉得雨水冰冷。胸腔里燃烧的火焰足以温暖整个寒冬,而那只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成为了他与这个世界最坚实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