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嘴角微微下撇，眼神里透着几分怜悯：“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吗？这个世界早就玩完了。核战争之后，辐射尘把地球捂得严严实实，整整五十年，地表早就不适合活人待了。方舟可是人类唯一的指望啊。”
齐夏浑身一僵，这个说法和她所了解的历史简直天差地别。
“记忆这种东西，是可以捏造的，齐夏。”教授缓缓说道，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在解释什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你所谓的‘前世记忆’，不过是我植入的一段模拟场景罢了。真正的你，其实是核冬天之后出生的第一批幸存者之一。”
全息投影切换了画面，荒凉的废土映入眼帘，人群裹着厚重的防辐射服，地下掩体里有婴儿的哭声传来。镜头忽然拉近，一个女婴的特写浮现出来——右手腕上，赫然有一块心形胎记。
齐夏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光滑无痕。
“齐秋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教授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齐秋，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而你，不过是她在废墟里捡回来的孤儿。那会儿她还不顾一切，偷了不少实验物资，就为了养活你。”
画面再次切换，年幼的齐秋蹑手蹑脚地往一个小女孩手里塞食物，那个瘦小的女孩正低头啃着一块干硬的面包。齐夏的呼吸猛地一顿——那个女孩确实是她，只是当时的自己太小，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所以……整个末日……重生……都是假的？”齐夏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在努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末日是真的，只是时间不一样。”教授的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重生，是方舟系统的核心功能——把人的意识拉回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我用它来测试人类在灾难中的反应模式。”
他走近齐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冷酷：“她是系统最完美的调节者，能够在量子层面上稳定运行。但每一次重置，都会损耗她的意识核心……这一回，是最后一次轮回了。”
齐夏盯着齐秋空洞的眼神，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了她的胸口：“你想用她的命，启动你的新纪元！”
“牺牲是必要的。”教授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的意识会永远成为方舟的一部分，守护人类文明。”
“那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齐夏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绝望。
教授没有回答，而是调出了另一幅画面——方舟内部的新世界跃然眼前。阳光洒在绿色的草原上，远处是无数欢笑着的人群。两个女孩的身影手拉着手奔跑在其中，模样酷似齐夏和齐秋。
“在那里，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没有痛苦，也没有离别。”
齐夏盯着那个虚幻的美好画面，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又带着讽刺：“你知道齐秋会怎么选吗？她宁愿在真实世界活一天，也不愿意在虚假的天堂里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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