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跪在灵药园的泥土里，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九转玄天参根部的杂草。这株本应是镇园之宝的灵药，此刻叶片泛黄，参体干瘪，眼看就要枯死了。
"奇怪..."墨尘低声自语，指尖凝聚出一丝微弱的灵力，轻轻点在参体上。作为青玄门最底层的杂役弟子，他那点灵力连最低级的法术都施展不全，但给灵药续命还是勉强够用。
灵力渗入参体，那株玄天参竟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有生命般。墨尘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墨尘！你又偷懒！"一声厉喝从药园门口传来。
墨尘浑身一抖，连忙缩回手，转身低头行礼："陆师兄。"
陆明一袭白衣，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墨尘："杂役弟子就该有杂役弟子的样子，谁允许你碰这株玄天参的？"
"它...它快死了..."墨尘嗫嚅道。
"死了也轮不到你管！"陆明一脚踢翻旁边的水桶，脏水溅了墨尘一身，"废物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今天的晚课你不用去了，把整个药园的杂草除干净！"
墨尘低着头，等陆明的脚步声远去才慢慢直起身子。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继续低头除草。这样的羞辱他已经习惯了——作为入门五年仍停留在练气初期的"废材"，他在青玄门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夜幕降临，墨尘终于除完最后一株杂草。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杂役弟子居住的破旧小院，刚推开门，就察觉不对劲。
屋内有人。
"谁？"墨尘警觉地后退半步，尽管以他的实力，随便一个外门弟子都能轻松捏死他。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了床边一抹白色身影。那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袭白衣如雪，黑发垂至腰间，正背对着他摆弄桌上的茶具。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墨尘声音发紧。青玄门戒备森严，外人绝无可能悄无声息潜入。
少女转过身来，墨尘倒吸一口冷气——她的眼睛是翡翠般的绿色，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谢谢你今天的灵力，虽然少了点。"少女开口，声音清脆如泉水，"再晚一天，我可能就真的枯死了。"
墨尘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是..."
"我是那株九转玄天参呀。"少女歪着头，"修行千年，今日得你一缕灵力，终于能化形了。你可以叫我玄灵。"
墨尘双腿一软，跌坐在门槛上。灵药化形，那是传说中的事情，至少需要万年道行。这株玄天参移植到青玄门不过百年，怎么可能...
玄灵似乎看透他的想法，轻笑一声："我本生长在昆仑秘境，被你们掌门挖来时已有九千九百年道行。这百年假装枯萎，是不想被炼成丹药。"
她突然凑近墨尘，冰凉的手指按在他额头上："倒是你，明明身怀绝世灵根，怎么混得这么惨？"
墨尘苦笑："师姐说笑了，我若有灵根，何至于..."
话未说完，玄灵的手指突然亮起绿光。墨尘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在丹田处盘旋。片刻后，玄灵收回手，脸色凝重。
"难怪你修行缓慢...你体内被人种下了'锁灵印'，还是上古禁制级别的。"
"锁灵印？"
"一种极其恶毒的封印，将你的灵根天赋完全封锁，只留下最微弱的灵力通道。"玄灵皱眉，"奇怪，这种禁制早该失传了才对..."
墨尘呆若木鸡。五年前他流浪到青玄山下，被检测出"杂灵根"收为杂役，从未想过自己可能天赋异禀。
"谁...谁会这么做？"
玄灵摇头："不知道。但能施展这种禁制的，至少是化神期大能。"她突然眼睛一亮，"不过我能帮你！作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简："这是我自创的'枯木诀'，专门针对灵力阻滞。虽然不能直接破解锁灵印，但能帮你感知到封印的存在。"
墨尘接过玉简，手指微微发抖。五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曙光。
次日清晨，门派大比开始。所有弟子必须参加，连杂役也不例外。墨尘站在擂台边缘，看着精英弟子们各显神通。
"下一个，墨尘对陆明！"
听到裁判宣布，墨尘心头一颤。陆明是筑基中期，对付他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废物，我让你三招。"陆明站在擂台上，一脸戏谑。
墨尘咬牙冲上去，结果被陆明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自己还差点摔下擂台。台下哄笑一片。
"就这？杂役弟子果然都是垃圾。"陆明抬手一挥，一道气劲将墨尘打飞数丈。
墨尘趴在地上，嘴角溢血。他尝试运转昨晚刚学的枯木诀，竟感到体内有一丝暖流涌动。
"还不认输？"陆明走过来，抬脚就要踩下。
突然，陆明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狼狈地摔在墨尘旁边。台下笑声更大了。
"谁？谁暗算我？"陆明涨红了脸。
裁判席上，执法长老赵无极眯起眼睛。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一丝异常灵力波动，却找不到来源。
"墨尘，胜。"裁判宣布。按照规则，倒地十息不起算输。
墨尘茫然地站起来，看到陆明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直到裁判读秒结束，那力量才消失。
"你使诈！"陆明跳起来就要动手。
"够了！"赵无极大喝一声，"大比规矩不可破。墨尘，你过来。"
墨尘忐忑地走到裁判席前。赵无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灵力粗暴地探入他体内。墨尘感到玄灵留在体内的那股暖流迅速躲藏起来。
"奇怪..."赵无极皱眉，没发现异常，只得松开手，"你且退下。陆明，再闹事就去思过崖面壁！"
回到住处，墨尘刚关上门，玄灵就凭空出现在床边。
"太危险了！那个长老差点发现我。"她拍着胸口，"不过我的枯木诀还不错吧？"
墨尘苦笑："你害我得罪了陆明，以后日子更难过了。"
"怕什么？"玄灵不以为然，"等你解开第一道封印，那种货色一巴掌能拍死十个。"
她从怀中取出一片参叶："含着它修炼枯木诀，能加速灵力渗透。"
墨尘接过参叶，忽然想到什么："你为什么帮我？真的只是为了报恩？"
玄灵的笑容淡了些："因为...锁灵印的气息我很熟悉。很久以前，我的上一个主人...也被人种下过这种禁制。"
她没有再说下去，身影渐渐淡化消失。墨尘握着参叶，感到自己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复杂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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