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之下

暴雨如注，赫莱尔站在王宫最高的瞭望塔下，雨水顺着他的银色头盔边缘不断滴落。这座名为“夜莺笼”的塔楼已经荒废十年，斑驳的石墙上爬满藤蔓，铁窗锈迹斑斑，在闪电的映照下宛如巨兽张开的獠牙。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塔楼三层以下的所有窗户都已加装了双层铁栏。”副官撑着伞快步走来，怀里抱着一卷图纸，“地下室的暗门也重新加固过，钥匙由我亲自保管。”

赫莱尔点点头，目光扫过塔顶那扇狭小的天窗。雨水顺着缝隙渗进来，在积灰的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这里原本是先王囚禁政敌的地方，如今，他却要将它变成保护兄长的“避难所”。

“守卫的安排如何？”他伸手接住一滴雨水，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我从亲卫队中挑选了十二名绝对忠诚的骑士，他们已经签署了血契，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副官展开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塔楼的防御布局，“每两小时轮岗一次，所有通讯信件都要经过检查，食物和生活用品由专人配送。”

赫莱尔凑近图纸，仔细查看每一个细节。当目光落在塔楼底层的地牢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那里阴暗潮湿，曾经关押过叛国者，如今却要成为尼布甲尼撒的“新家”。

“大人，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储殿下毕竟……”

“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全更重要！”赫莱尔突然转身，雨水打在他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你知道最近暗卫传回的消息吗？有人买通了王宫内的厨师，准备在他的膳食里下毒；还有人勾结城外的叛军，企图在他外出时发动袭击！”

副官噤若寒蝉，他从未见过一向冷静的团长如此失态。赫莱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必须赶在阴谋暴露之前，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只有这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回到自己的书房，赫莱尔从暗格里取出一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他为囚禁计划做的每一项准备：特制的镣铐，用秘银和咒文打造，能限制查克拉的流动；隔音结界的符文石，确保任何声音都无法传出；还有专门调配的安眠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赫莱尔提笔写下最新的安排：明日安排尼布甲尼撒参加东城区的慈善活动，途中制造马车故障，借机将他转移到夜莺笼。他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墨迹在纸上晕染开来，仿佛一片乌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赫莱尔迅速将笔记本塞进暗格，整理好表情。门开了，尼布甲尼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请柬。

“听说你安排我明天去参加慈善活动？”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赫莱尔露出微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毕竟之前是我太谨慎了。东城区治安良好，而且活动全程都有骑士保护，应该不会有问题。”

尼布甲尼撒盯着弟弟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最近两人争吵不断，他也懒得深究，只是将请柬扔在桌上：“希望这次不是你的又一个圈套。”

等尼布甲尼撒离开后，赫莱尔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不可原谅的事，但为了兄长的安全，他别无选择。窗外的闪电照亮了墙上的家族纹章，鸢尾花在光影中摇曳，宛如一场破碎的梦。

夜深了，雨还在下。赫莱尔打开暗格，取出笔记本，在最新的安排后面写下一行小字：原谅我，哥哥，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保护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