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重新凿开的狭窄气窗洒落,在尼布甲尼撒苍白的脸上镀了层朦胧的金。赫莱尔俯身替他掖好新换的羊羔皮毯,指尖擦过兄长眼下青黑时,唇角终于扬起自囚禁以来最真切的笑意——那双曾盛满怒火与倔强的眼睛,如今只剩死水般的平静。
“该换药了。”他取出瓷瓶,淡绿色的药膏带着草药清香。往日尼布甲尼撒总会偏头避开,此刻却顺从地转过脖颈,任由弟弟擦拭锁骨处被铁链磨出的伤口。赫莱尔的动作愈发轻柔,仿佛在雕琢一件易碎的珍宝,“等结痂就好了,以后都不会再疼。”
地牢的陈设早已焕然一新。发霉的稻草换成了柔软的波斯地毯,四面墙壁挂起厚重的织锦,遮挡住斑驳的砖石。雕花铜炉里燃着安神香,袅袅青烟中,尼布甲尼撒机械地咀嚼着赫莱尔喂来的葡萄,果肉的甜腻在舌尖蔓延,却激不起任何味觉反应。
“明天让厨房做栗子糕?”赫莱尔将温热的药碗递到兄长唇边,语气带着哄小孩般的讨好,“或者杏仁饼?你以前总说市集那家……”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尼布甲尼撒仰头饮尽苦涩的药汁,喉结滚动的模样竟让他想起幼时为兄长喂药的场景。
这种近乎虔诚的“照顾”渗透在每个晨昏。清晨,赫莱尔亲自为尼布甲尼撒梳理长发,银梳齿间缠绕的断发都会被小心收进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