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突然停歇,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即将席卷王都。尼布甲尼撒蜷缩在铺满软垫的角落,看着赫莱尔小心翼翼地擦拭那把象征骑士团最高权力的佩剑。剑身映出他苍白的面容,恍惚间,他想起七岁那年,也是这样闷热的午后,他偷偷拿起兄长的木剑,在庭院里笨拙地模仿着挥剑的姿势。
这个突如其来的回忆如同一把生锈的钥匙,在他近乎锈蚀的心房上艰难转动。尼布甲尼撒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是被日复一日的麻木与顺从掩埋许久的火焰。当赫莱尔转身去取剑鞘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青铜烛台,朝着那扇紧锁的铁门冲去。
铁链拖拽在地面的声响惊动了赫莱尔。他猛然回头,眼中先是震惊,继而转为深深的失望。尼布甲尼撒的动作比他想象中更快,烛台已经重重砸在门锁上,火星四溅。但常年缺乏锻炼的身体早已失去往日的力量,他挥出第二下时,脚步虚浮得险些摔倒。
“够了!”赫莱尔的怒吼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他如同一头猎豹般扑过来,轻易地夺下尼布甲尼撒手中的烛台,将他按倒在地。尼布甲尼撒徒劳地挣扎着,指甲在赫莱尔的银甲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放开我!我要出去!”
赫莱尔的膝盖抵在他的后背上,力量大得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给你最好的衣食,最周全的照顾,为什么还要逃?”尼布甲尼撒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那曾是让他安心的味道,此刻却令他作做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