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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荷风糖影

水默:凤君诱情迷局

御花园的暑气被连绵的阴雨浇透了,青砖缝里钻出的青苔吸足了水汽,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浸了水的棉絮上,稍不留意就会打滑。檐角的铜铃被雨丝打得叮当作响,声音混着潮湿的风落进太液池,惊得池底的锦鲤猛地摆尾,搅碎了满池的荷叶倒影——那些刚舒展的荷叶还带着嫩黄的边,被雨水打弯了腰,却仍倔强地托着颗颗水珠,像撒了一池的碎钻。

王默披着件月白绣兰草的披风,坐在临水的轩榭里翻着奏折。这轩榭是先帝特意为赏荷建的,四面通透,只在檐下挂着层浅青色的纱帘,雨雾飘进来,落在纱帘上,晕出一片片淡淡的水痕。案上堆着半尺高的文书,最上面那本是江南巡抚递上来的水患急报,朱砂批注的“河堤溃决”“灾民数万”几个字,被窗外飘进来的雨雾洇得有些模糊。她蹙着眉,指尖在纸页上反复摩挲,指腹沾了点墨,蹭在米白色的袖口上,像落了只细小的黑蝶,格外显眼。

砚台里的墨被风搅得微微发颤,研墨的小太监站在一旁,手里的墨锭悬在半空不敢动——女帝看奏折时最不喜旁人出声,连呼吸都得放轻些,生怕扰了她的思绪。可今日的雨实在缠绵,淅淅沥沥打在轩榭的琉璃瓦上,又顺着瓦檐滴落在青石阶前的铜盆里,“嘀嗒、嘀嗒”的声响,倒像是谁在耳边轻哼着调子,让这沉闷的政务时光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温柔意味。

“陛下,尝尝这个?”贴身宫女青禾端着只描金漆盘轻手轻脚地进来,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连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都几不可闻。盘里搁着碟刚蒸好的桂花定胜糕,粉白的糕体上撒着金桂,热气裹着甜香漫过来,把奏折上的墨气都冲淡了些。这糕是小厨房新换的苏籍厨子做的,据说祖上是苏杭一带有名的点心师傅,最擅做这种软糯带甜的吃食,连蒸糕的笼屉都是用陈年的竹篾编的,说是能让糕里多几分竹香。

王默抬眼瞧了瞧,指尖在奏折上顿了顿。江南水患的奏报刚看到紧要处,赈灾的粮草调度、灾民安置的村落选址、河堤修缮的工匠调配,桩桩件件都压在心头,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可鼻尖萦绕的甜香实在勾人——那是她自小就喜欢的味道,奶娘还在世时,总在灶上蒸这种糕,说“定胜”二字讨个好彩头,吃了定能事事顺遂。那时候她还在乡野间,没有公主的身份,更没有女帝的重担,只知道捧着刚出锅的热糕,烫得指尖发红也舍不得放下。

她终是忍不住,拈起一块咬了小口。糯米的软糯混着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开,糕里还藏着细碎的核桃粒,嚼起来咯吱作响,甜而不腻,温热的糕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胸口的郁结都散了些。王默眉眼弯了弯,像偷吃到糖的孩子,连带着眉头的褶皱都舒展开些,眼角的余光瞥见青禾偷偷松了口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手艺又精进了,让小厨房把方子抄给我留着,往后想吃了,也能自己琢磨琢磨。”

青禾笑着应了声“是”,刚要退下,却见廊外转进来个人。那人走得不算快,可腰间挂着的银质铃铛却随着脚步响个不停,清脆的铃声穿过雨雾,打破了轩榭里的宁静。

来人身着异域风情的织锦长袍,靛蓝的底色上绣着金线缠枝纹,针脚细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腰间的银铃是西域特有的样式,铃铛上刻着小小的图腾,走动时发出的声响,像草原上的驼铃被风拂过,带着股遥远的苍茫感。他正是上月西域蛮夷部落进贡来的使者阿古拉,部落首领的幼子,刚满十六岁,生得深目高鼻,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眼瞳像西域的夜空般深邃,此刻手里捧着个雕花银盘,见了王默便躬身行礼,用生涩却努力咬字清晰的汉话说道:“阿古拉,参见大启女帝。”

他的汉话是路上跟着译官学的,发音带着浓重的异域腔调,“帝”字说得像“底”,尾音还微微上翘,却透着股认真的执拗。王默咽下糕里的甜馅,放下糕点,用青禾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指尖还沾着点糕粉,像撒了层细雪:“免礼。今日雨大,你不在驿馆歇息,来御花园做什么?”

“家乡的匠人,做了些甜点心,”阿古拉直起身,将银盘往前递了递,手臂绷得笔直,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盘子里摆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糖球,外面裹着细碎的彩色糖粒,红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阳光偶尔透过云缝照进来,落在糖球上,竟还能折射出细碎的光,“阿古拉想着,女帝处理政务辛苦,或许会喜欢,特意送来。”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王默沾了点糕粉的指尖上,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好奇。在他们部落,甜食是最珍贵的东西,只有在祭祀或庆典时才会拿出来,由首领分给最受尊敬的人。他来中原前,母亲特意让匠人做了这盒糖,说“大启的女帝是了不起的人,该让她尝尝咱们部落最好的甜”。此刻见王默眉眼温和,不像部落里那些威严的长老,便更觉得该把这份心意递到她手里。

王默看着那些糖球,确实新奇。西域的糖多是用蜂蜜和果汁熬制,甜得更浓烈些,不像中原的糖点总带着些含蓄的香。她想起小时候在乡野间,偶尔能吃到货郎挑来的麦芽糖,甜得能粘住牙齿,那时候总觉得是世上最好的味道。如今见这西域糖球做得精致,便生出几分兴趣,刚要伸手去拿,却见阿古拉又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把银盘递到她手边,另一只手还想去帮她拈起糖球,指尖都快要碰到糖纸:“这个,葡萄味的,很甜......阿古拉试过,不粘牙。”

他的指尖刚碰到糖球的瞬间,一股寒气突然从轩榭另一头涌过来,像冰棱砸进温水里,瞬间冻住了满室的甜香。雨丝似乎都被这寒气凝住了,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连檐角的铜铃都仿佛被冻住,没了声响。

“陛下在此处理政务,你一个外邦使者,也敢擅动?”

水清漓不知何时立在廊柱下。玄色衣袍被雨雾打湿了些,墨发上还沾着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像是在地面上画了圈。他刚从兵部过来,手里还攥着边关的军报,本是想跟王默汇报军情,却没想到刚到轩榭外,就看见阿古拉伸手要碰王默——那动作太过亲近,像在触碰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他瞬间攥紧了拳,连指节都泛了白。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阿古拉那只伸出的手上,眸底翻涌的水汽几乎要凝成实质,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阿古拉愣了愣,似乎没听懂“擅动”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人的眼神好凶,像部落里守护领地的雄鹰,翅膀一振就能掀起狂风,让人下意识地想后退。他缩回手,把银盘往案上推了推,用更慢的语速解释,每个字都咬得格外用力,生怕对方听不清:“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女帝吃糖。这是我们部落最好的甜,不是坏东西。”

“陛下的东西,也是你能随便递的?”水清漓往前一步,玄色衣袍扫过廊下的积水,带起一圈涟漪,溅起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无形的压力让阿古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脚后跟撞到廊柱,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却没敢揉,只是攥紧了银盘的边缘,指节都泛了白。水清漓扫过那些五颜六色的糖球,眉头蹙得更紧——他素来不喜欢甜腻的东西,总觉得那味道黏糊糊的,像甩不开的蛛网,更不喜欢旁人用这种亲近的姿态对王默,尤其是这人看王默的眼神,纯粹得让他更窝火,像看到别人碰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水大人,”王默开口解围,她知道水清漓性子冷,对陌生人防备重,尤其对外邦人,总带着几分审视,怕他们心怀不轨。可阿古拉毕竟是外邦使者,代表着部落的诚意,若是失了礼节,传出去反倒显得大启没有容人之量。她拿起案上的锦帕,又擦了擦手,语气尽量温和:“他也是一片好意,只是刚到中原,不懂咱们宫里的规矩,别吓着他。”

“好意也该守规矩。”水清漓没看她,视线仍锁在阿古拉身上,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没有半分缓和的余地,“外邦使者自有驿馆安置,御花园是陛下休憩之地,不是你该随意走动的地方。带着你的东西,回驿馆去,别再在此处叨扰陛下。”

阿古拉被他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眼眶微微发红。他虽年少,却也知道自己代表着部落的脸面,不能轻易示弱,可面对水清漓的威压,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他只是想送块糖,怎么就成了“叨扰”?他握着银盘的手指紧了紧,指腹都按出了红痕,还是倔强地指着糖球,声音里带了点鼻音:“糖......真的很好吃的,女帝尝一口就知道了。”

“不必了。”水清漓打断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像寒冬里的冰碴子,“陛下宫里的糖点,比你这西域来的东西精致百倍,不缺你这一块。”

这话倒是实话,王默宫里的糖点能堆成小山,各地进贡的蜜饯、小厨房做的点心,甜的咸的,花样翻新着来,别说西域的糖球,就是南海的椰子糖、北疆的奶疙瘩,她也尝过不少。可阿古拉听着,总觉得不是滋味,像是自己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带来的心意,被人随手扔在了地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抿了抿唇,把银盘往案上一放,也不管王默要不要,转身就往外走,腰间的银铃响得急促,像在赌气,又像在控诉,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雨幕里。

轩榭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打芭蕉的淅淅沥沥。雨点敲在阔大的芭蕉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倒比刚才的铜铃声更显寂寥。王默看着水清漓紧绷的侧脸,刚才被打断的甜意又泛了上来,甜得有些发腻,连带着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她拿起那块没吃完的定胜糕,咬了口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至于吗?他还是个孩子呢,你看你把他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水清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沾着桂花的唇角,眸色沉了沉。他能闻到她唇齿间溢出的甜香,混着她身上惯有的兰草气息,那味道本该让他安心,此刻却让他心头那点无名火更旺了些:“外邦人心思难测,陛下该多提防。谁知道他送糖是不是另有所图?”

“他才十六岁,能有什么心思?”王默把剩下的半块糕递到他嘴边,糕上的热气熏得他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尝尝?真的很好吃,甜而不腻,还有核桃的香。你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样,事事都带着目的。”

他头一偏躲开了,像是那块糕烫嘴似的,连带着语气都硬了些:“陛下爱吃自己吃。臣素来不喜甜腻之物,沾都不想沾。”他从小就不爱吃甜的,小时候府里的嬷嬷怕他嘴里没味,总塞给他各种糖块,可他要么偷偷扔给巷口的野猫,要么就藏在抽屉里,直到糖块化了、粘了纸,才被下人清理掉。他总觉得甜味会让人变得软弱,像浸在蜜里的人,连骨头都会酥掉,而他是要护着王默的,绝不能有半分软弱。

王默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反倒觉得好笑。她这位水大人什么都好,武功高,心思细,处理起公务来滴水不漏,连边关的粮草调度都能算到分毫,可偏偏在这些小事上像个孩子,一点就炸,还爱钻牛角尖。她把糕放回碟子里,用锦帕擦了擦手,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水珠沾在上面,像落了层碎钻,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还在气什么?嫌他扰了我看奏折,还是嫌他碰了我要吃的糖?”

水清漓别过脸,望着轩外的雨帘。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把远处的亭台都罩得模糊了,连池里的荷叶都看不清轮廓。他声音闷闷的,像被雨水泡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臣嫌他没规矩,不懂君臣之礼,更不该对陛下这般亲近。”

“人家刚到中原,不懂咱们的规矩,慢慢教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王默伸手去捋他发间的水珠,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发丝,像碰到了浸在溪水里的丝绸,滑滑的,带着点凉意。他的头发总带着点水汽的凉,连带着耳廓都是凉的,可指尖碰到的地方,却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温热。她轻轻把他发间的水珠捋掉,又帮他把垂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放得软了些:“你看你,脸都快垮到地上了,眉间的褶子能夹死蚊子。多大点事啊,值得生这么大气?”

他仍是不说话,只是眼神往她捋着自己头发的手指上瞟了瞟,睫毛垂着,像只闹别扭的大型犬——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偏要摆出一副不稀罕的样子,连耳根都悄悄红了,却还不肯承认。王默的指尖顺着他的发丝滑到耳后,那里的皮肤微微发烫,和他身上的凉意截然不同,像藏着团小小的火。

王默无奈,只好放软了语气,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他的衣袖是上好的杭绸,被雨打湿后贴在手臂上,能摸到里面肌肉的线条,硬邦邦的,像块紧实的玉。她晃了晃,见他没反应,又晃了晃,声音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好啦,别气了嘛。我保证,以后除了你,谁递的糖我都不吃,行不行?再说了,在我心里,谁的心意能有你送的东西珍贵啊——你上次给我带的北疆奶糖,我还藏在盒子里呢,舍不得吃。”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颗糖——那是上次水清漓去北疆巡查时带回来的奶糖,用羊脂玉盒装着,盒子上刻着小小的水纹,是他亲手雕的,她说喜欢,他就一直记着。她一直把这盒糖带在身上,有时候批阅奏折累了,就摸出来看看,玉盒的凉意能让她瞬间清醒,像他在身边陪着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露出奶白色的糖球,甜香瞬间弥漫开来,比桂花定胜糕的香更浓些,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她递到他嘴边,声音放得更柔了,像哄孩子似的:“喏,给你吃糖,消消气。我知道你不爱甜的,就舔一下,意思意思,好不好?”

水清漓眼皮动了动,看着那颗奶白色的糖球,又看了看王默亮晶晶的眼睛。她的眼睛像盛了星光的湖,此刻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带着点讨好,又带着点狡黠,连睫毛都轻轻颤着,像在求他妥协。他终是没再躲开,微微张口,含住了那颗糖。

奶糖的甜腻在舌尖炸开,像有团棉花糖在嘴里化了,甜得有些发齁,还带着股浓郁的奶香,让他下意识地想皱眉。可他瞥见王默正抿着嘴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的,像偷到鸡的狐狸,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点甜突然就不那么难接受了,反而顺着喉咙往下滑,暖了胸口那点郁结的气,像初春的融雪漫过冻土,把坚硬的冰都化了。

王默见他含着糖没吐出来,眼睛弯得更厉害了。趁他不注意,她飞快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那触感像羽毛拂过,带着她唇上残留的桂花甜香,轻轻落在他微凉的皮肤上。

“这下不气了吧?”她像偷食得逞般往后退了半步,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水清漓整个人僵住了。那一点温热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顺着脸颊一路窜到耳根,瞬间烧起一片薄红。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飘来的兰草香,混着奶糖的甜腻,在鼻尖萦绕不散,像一张温柔的网,把他牢牢网在中央。方才还郁结在胸口的寒气,此刻竟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烫化了,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烫得他心尖发颤。再看王默时,她正仰头望着他,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光,嘴角的梨涡里仿佛盛着蜜,让他那句到了嘴边的“陛下无礼”,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陛下……”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紧,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喑哑,“没个正经。”

王默见他终于消了气,眉眼弯得更厉害了。她转身坐回棋盘边,案上的棋盘还摆着昨天和太傅对弈时下到一半的残局,黑白棋子交错,像一幅无声的画。她拿起一颗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打破了轩榭里的沉默。

“说起来,”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指尖在棋子上轻轻点着,“你刚才那模样,倒像宫里那只波斯猫。”

水清漓挑眉:“波斯猫?”

“嗯,”王默忍着笑,点头道,“就是西域进贡的那只,雪白的毛,蓝眼睛,平日里高傲得很,谁逗都不理。可只要给条小鱼干,就会乖乖蹭人的手心,别扭得很。”

她顿了顿,侧头看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你呀,比那猫还难哄。”

水清漓没说话,只是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棋盘上。黑子白子在棋盘上厮杀,局势胶着,显然昨天的对弈正到关键处。他伸出手,指尖悬在棋盘上方,似乎在琢磨该落哪一步。

王默以为他要指点棋局,便安静地等着,却没料到他的手突然收了回去,转而轻轻落在她的肩上。他的指尖微凉,带着水汽的清冽,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让她忍不住轻轻一颤。

“陛下觉得,臣是猫?”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低笑,奶糖的甜香随着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像羽毛轻轻搔着心尖。

王默的耳朵瞬间红了。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离得很近,近得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墨香,混着雨雾的清润,让人莫名地安心。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被他轻轻按住了。

“臣倒是觉得,”他低下头,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陛下才像偷糖吃的猫,总爱捉弄人。”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带着点痒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棋盘上的棋子还在静静躺着,可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棋局上了。耳旁是他温热的呼吸,肩上是他手掌的重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中带着甜腻的气息,让她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谁、谁捉弄你了?”她强装镇定,声音却有点发飘,“我不过是……是看你气鼓鼓的,像个孩子,才想逗逗你。”

水清漓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肩膀传过来,让她的脸颊更烫了。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她,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打在荷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曲子。

轩榭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案上的桂花定胜糕还在散发着甜香,水清漓含着的奶糖早已化尽,可那股甜意却像生了根似的,缠在舌尖,连带着他的气息都染上了几分蜜意。

王默偷偷侧过头,瞥见他垂着的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的蓝发顺着脸颊滑落,几缕发丝扫过她的颈侧,带着点痒意,却让她舍不得躲开。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奏折的烦扰,没有外邦的试探,只有他在身边,安静地陪着她,像太液池里的荷叶,默默守护着身下的莲。

“对了,”王默想起什么,忽然开口,“江南的水患,你觉得该派谁去赈灾合适?”

提到正事,水清漓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那份被雨雾洇了边角的奏折,指尖在“河堤溃决”四个字上轻轻点着:“臣觉得,户部尚书李大人可以去。他是江南人,熟悉当地的地形,而且为人清廉,做事稳妥,派他去,陛下可以放心。”

王默点头:“我也觉得李大人合适。只是……”她蹙了蹙眉,“粮草调度是个问题,国库最近吃紧,怕是拿不出太多银子。”

“臣已经让人查过了,”水清漓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递到她面前,“去年各地进贡的粮草还有不少积压在粮仓,臣已经让人盘点过了,足够支撑江南的赈灾所需。至于银子,臣可以从兵部的军饷里先挪一部分,等秋收后再补上。”

王默翻开账册,上面的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显然是他精心准备过的。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无论她遇到什么难题,他总有办法替她解决,像一座可靠的山,让她可以安心依靠。

“水清漓,”她轻声唤他的名字,目光温柔,“有你在,真好。”

水清漓的动作顿了顿,耳根又泛起红意。他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臣……臣只是在尽本分。”

王默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合上账册,放回案上,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微凉,指尖带着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却很温暖。

“走吧,”她站起身,拉着他往外走,“雨好像小了些,陪我去太液池边走走。”

水清漓没说话,任由她拉着。两人的影子被轩榭里的灯光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馨的画。廊下的积水里,倒映着他们的身影,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雨果然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整个御花园。太液池的荷叶上还挂着水珠,晶莹剔透的,像一串串珍珠。偶尔有锦鲤从水里探出头,吐个泡泡,又倏地钻回水底,搅碎了满池的倒影。

王默松开他的手,走到池边,伸手去接雨丝。冰凉的雨丝落在她的掌心,带着点凉意,却让她觉得很舒服。水清漓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蓝发被风吹起,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像在与她亲昵。

“你知道吗?”王默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雨幕,“小时候,我在乡野间,最喜欢下雨天。奶娘会把我抱在怀里,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说下雨天,是织女在哭,思念着牛郎。”

水清漓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被雨丝打湿的发梢上:“臣小时候,总在雨天练剑。父亲说,雨天练剑,能磨练心性,让剑招更稳。”

王默转头看他,笑着说:“难怪你的剑招那么厉害,原来是下雨天练出来的。”

水清漓也笑了,眉眼间的冷硬散去,只剩下温柔:“陛下若是喜欢,以后下雨天,臣可以陪陛下在这里坐坐,听雨声,看锦鲤。”

王默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忽然想起阿古拉留下的那盘糖球,便转身往轩榭走:“对了,那西域的糖球,我们回去尝尝吧?说不定真的很好吃呢。”

水清漓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跟了上去。他知道,她总是这样,心太软,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可这样的她,却让他觉得格外珍贵,像太液池里的莲,出淤泥而不染,带着一身的纯净。

回到轩榭,王默拿起一颗葡萄味的糖球,剥开糖纸,递到水清漓嘴边:“尝尝?就尝一颗。”

水清漓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究还是没忍住,张口含住了。甜腻的葡萄味在舌尖炸开,比奶糖更浓烈些,却意外地不难吃。他看着王默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还不错。”

王默笑了,自己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混着窗外的雨丝,和他身上的气息,构成了一种奇异的温柔。她忽然觉得,或许阿古拉说得对,这糖真的很好吃,因为有他在身边,连甜味都变得不一样了。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一首没有尽头的诗。轩榭里的甜香,和着两人的笑语,飘出窗外,落在太液池的荷叶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糖霜,甜得让人心醉。而那些藏在甜香里的在意,那些不肯说出口的温柔,也像这连绵的雨,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彼此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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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不更新的作者更新了

一直在拖更

七夕番外今天大约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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