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芳端着温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江烬晚半蹲在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困惑;苏棠缩在被子里,侧脸对着墙壁,肩膀微微耸动。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床头。
姬清芳烬晚啊,你陪陪小棠吧,这孩子就听你的话。
江烬晚点点头,等姬清芳出去后,她起身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苏棠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温暖又带着压力。她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 “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带白小糖回家了”,一个说 “别问了,万一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呢”。最后,怯懦占了上风,她重新闭上眼睛,假装昏昏欲睡。
江烬晚看着苏棠孩子气的逃避,心里更确定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她伸出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珍宝。
江烬晚小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的。
苏棠的身体在她触碰的瞬间僵住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浸湿了枕巾。她没有回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原来被她这样温柔对待,还是会心动,还是会委屈,还是会……舍不得推开。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江烬晚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指尖轻轻梳理着苏棠汗湿的头发。她知道,苏棠心里的那层冰壳,需要时间才能融化,但她有耐心等。
只是她不知道,那层冰壳之下,藏着的不仅是委屈,还有一个少女不敢说出口的、汹涌而隐秘的爱恋。而这场病,或许不只是身体的不适,更是心防崩塌后的一场漫长重建。
凌晨一点,夜风卷着雨后的潮气掠过柏油路面,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晕。苏浩刚把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停进巷口,抬头就看见路边那辆熟悉的帕加尼——车身在夜色里像蛰伏的兽,车牌尾号“525”她记得清楚,是江烬晚的车。
苏浩不是吧?
苏浩推开车门,指间还夹着没熄的电子烟,惊讶地吹了声口哨。
苏浩江大少这是改行当街溜子了?大半夜搁这儿玩深沉呢?
江烬晚靠在车身上,长腿交叠着,指尖正拢着打火机点烟。橘红色的火苗在她指尖跳了跳,照亮她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听到声音,她抬眼望过来,烟灰在夜风里抖落,语气听不出情绪。
江烬晚你这当哥的心真够大的,下午还为妹妹哭得死去活来的,转身晚上就去潇洒。
苏浩你来看她,小棠会好些。
苏浩走过去,白了江烬晚一眼。
苏浩我们都劝过了,但是小棠听不进去,她只听得进去你说话。
苏浩今天穿了件黑色短款皮衣,牛仔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脚踝上的银色链子,带着股刚飙完车的野劲。
江烬晚低头吸了口烟,烟雾从唇间溢出时,她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江烬晚怎么会?
她想起下午苏棠躲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