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0

苏棠呜……

苏棠再也忍不住，喉咙里溢出崩溃的呜咽声，眼泪流得更凶了，攥着江烬晚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像是积攒了太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肩膀微微颤抖着，哭得浑身发软。

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的护士。门被轻轻推开，值班护士快步走进来，看到苏棠醒了在哭，立刻上前查看。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小护士伸手摸了摸苏棠的额头，又看了看心电监护仪，“烧还没退透，估计是做噩梦了。你先出去吧，我来看看。”

江烬晚松开手，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半步，指尖还残留着苏棠掌心的温度和潮湿的触感。她看着护士给苏棠擦眼泪、测体温，心里乱成一团麻，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见江烬晚一直不动，小护士没好气道“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你对她做了什么，才引起她的不安？”

江烬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刚刚来看病人，结果没忍住亲了她的额头？这话怎么听都荒唐。江烬晚站在阴影里，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狼狈又多余。她悄悄退后，轻轻带上门，将那片属于苏棠的脆弱和委屈关在门内。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住，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走廊的风更凉了，吹得她指尖发冷。江烬晚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苏棠的质问和自己脱口而出的否认。原来那些被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连自己都骗不过了。她抬手按了按发烫的眼角，第一次觉得，承认喜欢一个人，竟这么难，又这么……让人心甘情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消毒水的味道淡了些，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空气里终于有了几分暖意。苏棠是被指尖的微凉弄醒的，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定格在床边俯身的人身上。

江烬晚趴在床沿，侧脸贴着微凉的床单，睡得并不安稳。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红血丝。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深灰色风衣，袖口有些褶皱，显然是彻夜未眠。床头的监护仪还在规律地“滴滴”作响，只是频率比昨夜平缓了许多。

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喉咙里泛起一阵干涩的暖意。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想碰一碰江烬晚的头发，指尖刚要触到，对方却猛地惊醒了。江烬晚抬起头，眼底还有未散的睡意，看到苏棠睁着眼睛看她，瞬间清醒过来，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江烬晚小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她伸手探向苏棠的额头，掌心的温度比昨夜凉了些，动作却依旧轻柔。

江烬晚好像不烧了。

江烬晚松了口气，眼底的疲惫被欣喜冲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