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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高烧微死(二合一)

综影视:绯婳

清心院那扇隔绝生死的门,在墨兰烧得滚烫的意识里,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人影幢幢,声音嘈杂,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滚烫的毛玻璃。她时而感觉自己被架起来,冰凉的帕子覆在额上,带来短暂的刺痛清醒;时而又重重摔回那硬得硌骨的床板,陷入更深的、光怪陆离的混沌。喉咙干得像烧焦的砂纸,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的痛楚,后背的伤口更是如同架在炭火上反复炙烤,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钻心的剧痛。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警告!伤口感染风险极高!】

【初级外伤愈合药剂(中量)效果削弱,无法有效抑制炎症扩散!】

【初级止痛药剂(中量)效果削弱,痛觉感知提升30%!】

系统冰冷尖锐的警报声,如同催命的丧钟,在她混乱不堪的识海中疯狂撞击!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倒刺,刮擦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壁垒。削弱……效果削弱……这就是“勉强及格”的代价!系统在惩罚她的取巧,在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她:规则之下,没有侥幸!

痛!太痛了!

比祠堂的藤条更甚!比撞向湖石的瞬间更甚!那痛楚仿佛有了生命,化作无数细小的毒虫,啃噬着她的皮肉,钻入她的骨髓,在神经末梢疯狂地尖叫、撕咬!高烧带来的灼热感与伤口溃烂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将她拖入无间地狱般的煎熬。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汗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又被高烧蒸腾,留下黏腻冰冷的盐渍。

“……热……冷……”破碎的音节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濒死的呜咽。

“姑娘!姑娘您撑住啊!”春杏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远时近。一块冰冷的湿帕子再次覆上她的额头,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激。

【强制任务发布:病中静养。】

【任务要求:保持绝对安静,配合治疗,不得有任何怨怼、焦躁情绪外露。】

【任务时限:直至病愈。】

【任务奖励:初级退烧药剂(微量)*1。】

【失败惩罚:痛觉感知提升至50%,并施加‘高热惊厥’风险(概率30%)。】

新的任务!在她意识濒临崩溃、身体被剧痛和高温反复蹂躏的时刻!保持安静?不得怨怼?配合治疗?还要用那点微末的退烧药剂做诱饵?失败就是更深的地狱!

墨兰在滚烫的黑暗中无声地嘶吼!灵魂被撕裂般的愤怒和不甘疯狂冲撞着系统的冰冷枷锁!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连痛苦呻吟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阴冷、霸道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冰锥,猛地刺入她滚烫的眉心!

【检测到宿主剧烈情绪波动!严重偏离任务要求!】

【强制措施启动:微表情控制(平静状态)、肢体僵直(基础被动)叠加生效!倒计时:半时辰。】

嗡!

墨兰只觉得全身的肌肉瞬间被无形的铁钳死死锁住!所有的痉挛、颤抖、因剧痛而蜷缩的本能,都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镇压!身体被迫摊平,如同钉在砧板上的鱼,只剩下胸腔因高烧而剧烈的起伏。更可怕的是,她的脸,她的五官,被那股冰冷的力量强行“熨平”!所有的痛苦、怨毒、挣扎,都被死死封冻在皮肉之下!呈现出来的,只有一片死水般的、诡异的“平静”!

她像一个被塞进了精美蜡像外壳的囚徒,连眼球都无法转动,只能“看”着自己被禁锢在这具破败的躯壳里,忍受着灭顶的剧痛和高热,外表却平静得如同沉睡!这比直接的折磨更残忍百倍!系统在剥夺她表达痛苦的最后权利!

【强制任务‘病中静养’进行中……】

【提示:宿主表现符合‘平静’要求。】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行刑者的确认。

墨兰的意识在冰封的地狱深处咆哮!她恨!恨这系统!恨这盛家!恨所有将她逼入绝境的人!这滔天的恨意如同被强行压缩的岩浆,在她被禁锢的识海深处疯狂翻滚、积蓄!

“吱呀——”

清心院沉重的院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的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肃穆。杂乱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慎:

“老朽奉老太太之命,来为四姑娘诊脉。”

是大夫!盛老太太派来的大夫!

一股微弱的、几乎被高烧和剧痛淹没的求生本能,在墨兰被禁锢的识海深处挣扎了一下。

脚步声靠近床边。墨兰能感觉到一道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她“平静”的脸上。一只带着薄茧、微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她滚烫、因高热而脉搏狂跳的手腕上。

那手指停顿了片刻。大夫似乎微微蹙起了眉头。指尖下的脉搏,急促、紊乱、浮而无力,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败絮,清晰无误地昭示着这具躯壳内正经历着何等凶险的煎熬。然而,床上的人……却如此“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嘶……”大夫吸了一口气,收回手,又仔细看了看墨兰那毫无血色的、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以及额角、脖颈处因高热而渗出的细密冷汗。他转身,声音压低了,带着明显的困惑和凝重,对守在旁边的春杏问道:“姑娘……一直如此‘安静’?可曾呼痛?可曾呓语?”

春杏早已被墨兰这诡异的状态吓坏了,此刻听到大夫询问,眼泪又涌了上来,拼命摇头:“没……没有!姑娘从昨儿夜里烧起来,就一直……就一直这样!不喊痛,也不说话,就……就只是烧着!奴婢……奴婢怕极了!”

大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行医多年,见过无数高热惊厥、痛苦呻吟的病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重症高烧患者!这绝非寻常!要么是……病入膏肓,神识已散?要么就是……这平静之下,隐藏着更深的凶险!

他再次仔细检查了墨兰的瞳孔(虽然被系统强制控制着无法转动,但瞳孔的反应依旧存在)、舌苔,又轻轻按压了她后背伤口附近的肌肤,触手滚烫肿胀,脓腥气隐隐透出。

“高烧灼津,邪毒内陷,伤口溃脓,气血两亏……凶险!甚是凶险!”大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先施针退热定惊,再开方清毒排脓!春杏姑娘,速去禀告老太太,四姑娘病势沉重,需得用好药,静室专人看护,万不可再受风寒刺激!”

春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大夫屏息凝神,取穴施针。细长的银针带着微凉的触感,刺入墨兰滚烫的穴位。在系统强制性的“平静”状态下,她连一丝本能的肌肉收缩都没有,如同扎在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上。这反常的景象,让经验丰富的老大夫额角也渗出了细汗。

墨兰的意识被困在滚烫的躯壳深处,感受着银针带来的微弱刺激。她能“听”到大夫凝重的叹息,能“听”到他笔尖划过纸张开方的沙沙声。盛老太太……终于插手了?是好意?还是……新的试探?那“好药”……是救命的稻草,还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就在大夫凝神开方的短暂间隙,院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却极力压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熟悉到令墨兰骨髓发冷的、带着哭腔和刻意表演的悲切声音:

“我的墨儿!我可怜的墨儿啊!让娘看看!让娘看看你怎么样了!”

是林噙霜!

她显然是得到了消息,不顾禁令闯了进来!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和风风火火的气势,瞬间打破了清心院刚刚因大夫到来而凝聚的沉重气氛。

“霜……霜姨娘……”春杏微弱的声音带着阻拦的意味,显然没能挡住。

林噙霜的身影已经冲到了门口!她穿着一身素净却难掩精致的衣裙,发髻微乱,脸上泪痕宛然,妆容却依旧精心修饰过,一双美目哭得红肿,此刻正死死盯向屋内床榻的方向,充满了“慈母”的焦灼和心痛。

然而,当她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床上那个被高烧折磨得形销骨立、却诡异“平静”地躺着的女儿身上时,她脸上那精心酝酿的悲痛表情,瞬间凝固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

那不是她预想中痛苦呻吟、楚楚可怜等待母亲拯救的女儿!那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被高烧和剧痛掏空的躯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林噙霜的脚步生生钉在了门槛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精心设计的眼泪也忘了往下掉,只剩下瞳孔深处那无法掩饰的惊骇和……一丝被彻底打乱节奏的茫然无措!

“墨……墨儿?”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有那因高烧而急促起伏的胸膛,证明着这具躯壳里还残存着一点生机。

林噙霜脸上的表情精彩地变换着——惊疑、恐惧、被愚弄的愤怒、还有一丝深藏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虚?她精心准备的台词、酝酿的情绪,在这具“平静”的躯壳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而多余!就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棉花上!不,是砸在了一块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石头上!

大夫也被这突然闯入的妇人吓了一跳,看清是林噙霜后,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医者的不满:“霜姨娘,四姑娘病势凶险,需绝对静养!还请您……”

林噙霜猛地回过神,脸上迅速堆砌起更加浓重的悲戚,用帕子掩住口鼻,发出压抑的呜咽:“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就病成这样了……都是娘没用……” 她作势就要扑到床边。

“姨娘!”春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横跨一步,拦在了床前,瘦小的身体微微发抖,却异常坚定,“大夫说了!姑娘要静养!受不得惊扰!您……您的心意姑娘知道,还是……还是先请回吧!” 她想起了那碗毒粥,想起了墨兰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林噙霜的动作僵住了。她看着挡在面前的春杏,又看看床上那具毫无反应的“躯壳”,再看看旁边眉头紧锁、显然已对她极度不满的大夫……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处发泄的怨毒瞬间攫住了她!

她精心谋划,想借着女儿病重博取盛紘怜惜、甚至扳回一局的算盘,在这诡异的“平静”面前,彻底落空了!她就像个蹩脚的戏子,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卖力表演,只收获了冰冷的嘲讽!

“好……好……”林噙霜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怨毒地在春杏和床上扫过,最终化作一声更响亮的悲泣,“我的儿啊……你好好养着……娘……娘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诡异的氛围和无声的羞辱,猛地转身,带着一股香风,狼狈不堪地冲出了清心院。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大夫沉重的叹息,和墨兰那被禁锢在平静外表下、无声燃烧的灵魂。

【强制任务‘病中静养’:维持‘平静’状态,符合要求。】

【提示:外界干扰因素已排除。】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墨兰的意识在滚烫的禁锢中,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狂笑!

林噙霜!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女儿!被你、被盛家、被这该死的系统联手逼成的怪物!一具连痛苦都无法表达的活尸!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黑暗中挣扎的萤火,艰难地穿透了系统冰冷的封锁,传递到墨兰濒临溃散的意识深处——

【检测到宿主强烈意志波动……】

【分析中……】

【波动指向:生存意志(极度强烈),核心诉求:清除体内余毒。】

【逻辑判定:清除余毒符合‘病愈’前提,有助于完成‘静养’任务。】

【基于核心诉求及任务逻辑关联性,临时解锁:初级药理知识(深度检索)权限。】

【请宿主集中意志,检索所需解毒方案。】

墨兰被剧痛和高烧灼烧得近乎麻木的意识,猛地一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深度检索!解毒方案!

她顾不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权限”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陷阱!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用尽被禁锢灵魂里最后一丝力量,将全部意志如同锋利的钻头,狠狠刺向识海中那片刚刚加载不久的、关于药材的知识海洋!

夹竹桃!余毒!清除!

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在庞大的信息流中疯狂翻找、检索、比对!

无数的药名、方剂、配伍禁忌……如同洪流般冲刷而过!

终于!

一个被标注为“凶险症候下不得已之选”的方子,带着刺目的红光,被她牢牢锁定!

方名:三豆饮(祛毒强心版)

组成:黑豆一升(炒香),赤小豆半升,绿豆半升,生甘草一两,防风五钱,金银花三钱(后下)。

煎法:诸豆、草、风先以清水浸泡半个时辰,武火煮沸,转文火慢煎一个时辰,滤去药渣。金银花最后半刻钟投入,沸三息即离火。

服法:一日三次,空腹温服,每次一茶盏。连服七日。

功效:强心利尿,清热解毒,中和余毒。然药性峻猛,体虚至极者慎用,恐有伤正之虞。

风险提示:服用期间可能出现剧烈腹痛、腹泻、心悸等反应,需严密观察。若脉象散乱、冷汗淋漓,立停!

剧烈的腹痛腹泻?心悸?伤正之虞?

墨兰的意识扫过那触目惊心的风险提示,没有丝毫犹豫!比起体内潜藏的致命余毒,比起系统那随时可能落下的更残酷惩罚,这点风险算得了什么?!

药方!她需要这药方里的东西!黑豆!赤小豆!金银花!

意念的波动瞬间传递出去。

一直守在床边,紧张地观察着墨兰“平静”脸色的春杏,猛地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滚烫、却异常用力的手死死攥住!

她吓得差点叫出声!低头一看,只见墨兰那只手,虽然依旧被系统强制维持着摊平的姿势,手指却以一种极其僵硬、却又无比执拗的力道,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春杏屏住呼吸,强忍着惊骇,仔细感受着那滚烫指尖在她掌心划下的、带着生命重量的笔画——

黑豆、赤小豆、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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