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开学典礼上，炽热的阳光透过礼堂高窗斜射进来，在橡木地板上投下一格格光斑。马嘉祺靠在最后一排的椅背上，两条长腿随意伸展开来，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指尖转着一支没打开的笔，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讲台上正在发言的学生会主席。
宋亚轩。
这个名字在明德高中无人不知。年级第一，学生会主席，钢琴十级，全国奥数金牌得主——活脱脱一个从教育宣传片里走出来的模范生。此刻他正站在话筒前，声音清冷地汇报新学期计划，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经过精心校准。
马嘉祺嗤笑一声，低头划开手机。屏幕上是哥们儿刚发来的消息："老地方，放学后，有场子。"
他拇指飞快敲击键盘回复时，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抬头正对上宋亚轩镜片后那双沉静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马嘉祺觉得那目光在自己敞开的领口和锁骨处的纹身贴停留了一秒，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
"最后，希望各位同学在新学期遵守校规，专注学业。"宋亚轩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尤其是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同学。"
马嘉祺眯起眼睛，笔在指间停住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全校说的，但他总觉得是冲着自己来的。
典礼结束后，马嘉祺抄近路从学校后门离开。刚拐进小巷，就听见一阵打斗声。五个社会青年围着一个瘦弱男生，男生校服上已经沾了泥土。
"哟，这不我们马哥吗？"领头的黄毛看见马嘉祺，咧嘴笑了，"你小弟欠钱不还，我们替你教育教育。"
马嘉祺把书包甩到墙角，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我的人，轮不到你们教育。"
十分钟后，马嘉祺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关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人。他弯腰捡起书包，突然感觉背后有人。
宋亚轩站在巷子口，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手里抱着几本厚重的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马嘉祺心头一紧。被这个模范生抓到打架，记过都是轻的。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关节上的血迹还没干。
出乎意料的是，宋亚轩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深蓝色手帕，递了过来。
"擦擦。"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马嘉祺愣在原地，没伸手。宋亚轩干脆上前一步，亲自用手帕裹住他受伤的指节。那一瞬间，马嘉祺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下次别用右手。"宋亚轩松开手，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容易骨折。"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马嘉祺盯着手中的蓝色手帕，上面已经沾了他的血迹，像一朵诡异的花。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全校师生眼中的完美学生，或许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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