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魏无羡在榻上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腹部。
新结的金丹在丹田处缓缓运转，比从前那颗更烫些，灵力流过经脉时，仿佛有细小的金鳞在血液里游走。他眯起眼，对着阳光张开五指——一缕黑金色的气息缠绕在指间，如烟似雾，却又在眨眼间消散无踪。
"看够了吗？"
蓝忘机的声音从案几边传来，清冷如常。他执笔批阅文书，袖口雪白的云纹分毫不乱，连蘸墨的节奏都像丈量好的。晨光给他侧脸镀了层玉色，睫毛在眼下投出极淡的阴影。
魏无羡笑嘻嘻滚下榻，赤脚踩过冰凉的石板，凑到他肩头偷看公文："含光君好定力，我这么大个活人在旁边折腾，你连笔锋都不带抖的。"
笔尖微微一顿，墨迹在"不可妄动灵力"的"灵"字上晕开一个小点。
蓝忘机面不改色地换了张新纸："坐好。"
"偏不。"魏无羡变本加厉地趴在他背上，指尖戳了戳他颈后那颗小痣，"蓝湛，我这金丹是不是结歪了？怎么总觉得有东西在里头扑腾？总觉着不似以前纯净。"
话音未落，他颈侧黑纹突然发烫，一缕金芒从皮肤下透出来。蓝忘机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灵力探入的刹那，魏无羡看见他眉心极轻地蹙了一下——像白玉微尘，转瞬又被拂去。
"龙息未稳。"蓝忘机收回手，"今日起，加练两个时辰《洗华》。"
魏无羡哀嚎着滚进他怀里："你们家这曲子听得人想睡觉......哎哟！"
蓝忘机面色无奈，“不得大意，不可偷懒。”
后颈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蓝忘机起身时衣袂如流云拂过，连教训人的姿态都雅正端方："申时，冷泉见。"
冷泉雾气氤氲，魏无羡盘坐在青石上，第十三次弹错了《洗华》的调子。
"不对。"蓝忘机站在他身后，呼吸拂过他耳尖，"羽音之后当转徵，而非商。"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带着他拨动琴弦，"像这样。"
泉水突然泛起涟漪。
魏无羡盯着两人交叠的指尖，忽然道："蓝湛，你听没听见龙吟？"
“并未” 琴音戛然而止。一片玉兰花瓣落在琴弦上，被蓝忘机轻轻拂去："是风声。"
可魏无羡分明看见，当自己丹田发热时，蓝忘机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像是要握住什么，又克制地松开。
入夜后，他故意在榻上翻来覆去，果然听见极轻的推门声。蓝忘机执灯而来，指尖在他眉心一点，他便坠入黑甜梦乡。
半梦半醒间，有人为他掖紧被角，叹息散在夜风里，只听了句："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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