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见过你笑呢”
泉伊耸了耸肩，抓起手机。“现在你见识到了。”
江野漓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你在干嘛？”
“设置早上六点的闹钟。”泉伊放下手机，往后靠，慢慢放松在枕头上。江野漓学着他的动作，那只胳膊仍然搂着他。
这很奇怪。泉伊对着天花板，悄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
他的头倒在一边，面向江野漓。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睡觉。”泉伊低声耳语。
“当然不会。我半夜三点突然出现打扰你，你早该睡觉了…”
“但愿这不是失礼的行为—”
“不会的。”江野漓下意识地搂的更紧了。
“好…”泉伊合上双眼。“晚安。”他紧紧固住手臂，把床单裹在自己身上。
“两个个小时后见。”江野漓轻轻说。
之后，他们陷入一片缄默。泉伊闭上眼睛有好一会儿了，试图进入深度睡眠，但发现他做不到。
至少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快。他控制了呼吸稳定大约四十分钟。貌似睡得很熟，实际上是在现实和梦境之间徘徊。
先是一片恬静，接着出现了一种声音。不易察觉的、温柔的。是有人不想吵醒某人时，小心移动手臂的声音。
泉伊仍然维持着他的假睡眠姿势，觉得睁开眼、查看四周要比保持睡眠费力得多。于是，他继续试着慢慢入睡，打算忽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因如此，当感到额头上轻柔的触摸时，泉伊心尖一滞。这样陌生的触及，他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不退缩。
是手指。动摇的手指覆上泉伊的额头，为了捋开他的一缕碎发。
“…我知道这些你也都知道…可你依然陪着我。”
江野漓停顿了一会儿，继而开口。他的声音轻轻颤抖。
“…谢谢你。”
“对不起。”他继而又道歉。这些话几乎是一句耳语，毫无预兆地暴露在空气里。听起来就像是木兔的自我告白。
泉伊一动不动。
“…几年前，我从未想过将你拖进我的生活…”
江野漓在压抑自己。泉伊能感受到他胸脯的起伏，甚至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挣扎。
那之后，江野漓没有再说任何话。他把脸颊贴在泉伊的头顶上，一动不动，不敢吵醒他。
可泉伊彻底睡不着了。江野漓的话萦绕在他的心头，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着。
泉伊大口吞咽，试图摆脱喉咙里的异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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