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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然刚要回答，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黄明昊抱着一大束白色满天星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拎着个精致的礼品袋。看到毕雯珺的瞬间，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黄明昊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姜梦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毕雯珺拉开距离："这是毕雯珺，我...老朋友。这是黄明昊，音乐剧的男主角。"

两个男人互相点头致意。黄明昊的目光扫过姜梦然手中的海棠糕和嘴角还没来得及擦去的碎屑，眼神暗了暗。

"生日快乐。"他将花束和礼物递给姜梦然，"花是大家凑钱买的，礼物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姜梦然接过花束，浓郁的香气让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毕雯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谢谢。"姜梦然接过手帕，又对黄明昊点点头，"也谢谢你，不过我不太过生日的。"

"我知道。"黄明昊微笑，"去年巴黎演出后采访，你说过最不喜欢的节日就是生日。"

姜梦然惊讶地挑眉，她不记得自己曾在采访中提过这个。

毕雯珺敏锐地看了看两人，突然拍拍姜梦然的肩："小梦，不介绍一下你这位...同事？"

"黄明昊，当红偶像。"姜梦然简短地说，又转向黄明昊，"毕雯珺是空军飞行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飞行员？很酷的职业。"黄明昊伸出手，"幸会。"

毕雯珺与他握手，军人的力道让黄明昊微微皱眉。"久仰大名。"毕雯珺的语气平淡，"梦然小时候最讨厌追星，没想到现在会和偶像一起工作。"

气氛瞬间凝固。姜梦然瞪了毕雯珺一眼："雯珺哥！"

"开玩笑的。"毕雯珺耸耸肩，但眼神依然锐利地审视着黄明昊。

"礼物。"姜梦然迅速转移话题，拿起黄明昊送的礼品袋。拆开层层包装后，她倒吸一口气——那是一双绝版的Mirella舞蹈鞋，十年前就已停产，正是她一直使用的款式。

"这...你怎么找到的？"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的缎面。

"托了些关系。"黄明昊的笑容有些勉强，目光不时瞟向毕雯珺，"听说你以前很喜欢这个牌子。"

毕雯珺突然插话："这不是你第一次全国舞蹈比赛穿的牌子吗？那双鞋后来——"

"雯珺哥！"姜梦然打断他，声音比预想的尖锐。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她低声补充，"那双鞋丢了，在...在那场火灾后。"

黄明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毕雯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转移话题道："对了，姜叔让我告诉你，他今晚准备了家宴，让你务必回去。"

"今晚有联排..."

"我可以调整时间。"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朱正廷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室内的三人，"特殊情况嘛。"

姜梦然皱眉："你们怎么都..."

"惊喜！"齐铭钰从朱正廷身后蹦出来，手里捧着个小蛋糕，"姜老师生日快乐！"

接下来的一小时，排练厅变成了临时派对场地。剧组人员陆续到来，送上祝福和小礼物。姜梦然站在角落，看着热闹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质胸针。

"不适应这种场合？"毕雯珺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果汁。

姜梦然摇摇头："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记得。"

"你一直很耀眼，只是自己不知道。"毕雯珺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正在帮忙切蛋糕的黄明昊身上，"那个偶像小子，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姜梦然差点呛到："胡说什么，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我认识你二十多年，小梦。"毕雯珺的声音沉了下来，"你知道我最擅长观察细节。他对你的了解远超过普通同事，而你...你刚才接过礼物时的表情，我只在你第一次登台谢幕时见过。"

姜梦然无法反驳，只能低头喝果汁。

"不管怎样，"毕雯珺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记住你有我这个后盾。如果他敢欺负你..."

"雯珺哥！"姜梦然无奈地叹气，"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毕雯珺微笑，随后正色道，"说真的，姜叔很担心你。自从阿姨走后，你几乎不回家，这次听说你回国发展，他高兴得不得了。"

姜梦然的表情黯淡下来："我和爸爸之间...太复杂了。"

"给他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毕雯珺看了看表，"我得走了，晚上还有汇报。家宴你会去的吧？"

姜梦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毕雯珺离开后，黄明昊立刻出现在她身边："你朋友走了？"

"嗯，他工作忙。"姜梦然注意到黄明昊手里拿着一个旧式录像带，"那是什么？"

"啊，这个..."黄明昊突然显得有些紧张，"其实是另一件礼物，但看你收到那么多，本来想改天再..."

"给我看看。"姜梦然伸出手。

黄明昊递过录像带，标签上写着"第十届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少年组决赛"。

姜梦然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是..."

"你夺冠的那场比赛。"黄明昊的声音很轻，"我...托人找到了母带，做了修复和数字化处理。画质不太好，但..."

姜梦然的手指微微发抖。那场比赛后不久，舞蹈学院就发生了火灾，所有录像和照片都被烧毁了。这是她唯一一次和母亲同台的比赛，母亲为她弹钢琴伴奏。

"为什么..."她抬起头，发现黄明昊的表情异常复杂，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惧，"为什么送我这个？"

黄明昊张了张嘴，还没回答，朱正廷的声音插了进来："梦然，该切蛋糕了！大家都等着呢。"

姜梦然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录像带放进包里："谢谢，我会好好珍藏的。"

黄明昊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跟着她走向人群。

派对结束后，姜梦然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排练厅。夕阳透过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她取出那盘录像带，犹豫再三，还是插进了播放器。

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十二岁的她站在舞台中央，稚嫩但已见锋芒。镜头扫过评委席，突然定格在一个角落——一个瘦小的男孩专注地看着舞台，手里举着"姜梦然加油"的牌子。

姜梦然猛地按下暂停键，放大那个画面。虽然像素模糊，但那倔强的眉眼和微微下垂的眼角...

"黄明昊..."她喃喃自语。

门突然被推开，黄明昊站在门口，背光中的轮廓与录像中的男孩重叠在一起。两人隔着整个排练厅对视，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早就认识我。"姜梦然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在那场火灾之前。"

黄明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