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中央钟楼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八分。新一扯了扯快斗强行塞给他的黑色卫衣帽檐，布料上有淡淡的柠檬香气——和那家伙平时用的洗发水一个味道。耳机里传来快斗的呼吸声，频率比平时快了15%。
"看到什么了？"新一贴着墙壁移动，阴影完美覆盖他的身形。
"十二个警卫，四个在钟面机械室，"快斗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还有三个伪装成记者的家伙带着枪。"
新一眯起眼睛。钟楼西侧停着辆电视台转播车，但车顶天线角度根本不符合NHK的标准规格。他刚想提醒快斗，耳机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喂？"
静默三秒后，快斗的声线陡然紧绷："中森警部不在现场名单里。这不是官方行动。"
新一的后颈汗毛竖起。他摸向藏在腰间的麻醉手表，却触到个硬物——快斗不知何时往他口袋里塞了枚烟雾弹，外壳上贴着小纸条：「拉开后数到三，笨蛋」。
远处大钟的齿轮开始转动，预告中的午夜即将来临。新一借着月光看向表盘，时针与分针形成的角度正好是——他突然瞪大眼睛。
"快斗！钟面玻璃是双层的！"
耳机里传来轻笑："现在才注意到？外层玻璃贴了偏振膜，当指针走到特定角度..."
话音未落，整点钟声轰然响起。新一亲眼看见钟面玻璃像水幕般波动起来，内侧浮现出巨大的基德标志。人群的惊呼声中，真正的机关却在脚下——地砖突然下陷，露出直通钟楼内部的螺旋阶梯。
"Plan B。"快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新一转身时，戴着夜视镜的快斗正把另一个镜片按在他眼前。镜架上用荧光笔写着「别问从哪里搞到的」。
他们顺着阶梯滑入钟楼内部。新一的鞋底刚触到地面，快斗就拽着他滚进阴影处。三秒后，两个黑衣人持枪经过，手电筒光束扫过快斗刚才站立的位置。
"你早就知道通道。"新一压低声音指控。
快斗的夜视镜反射着绿光，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基德爱好者论坛有建筑图纸。"他从袖口抖出个小装置，轻轻贴在墙上。显示器立刻亮起整栋建筑的红外热成像——至少有二十个不明热源在移动。
"警察没这么多人。"新一迅速分析着分布图，"他们在找什么？"
快斗没有回答。他的手指停在某个闪烁的蓝点上——那是钟楼最底层的保险库。当新一凑近看时，快斗突然按住他肩膀："有人出价五亿买'潘多拉之泪'，但今晚真正的交易品是..."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新一在碎石雨中护住头部，却看见快斗扑向摇摇欲坠的梁柱——那下面有个吓呆的小女孩，大概是混进来的基德粉丝。
"快斗！"
梁柱砸下的瞬间，快斗甩出钢丝缠住高处齿轮。金属绳索绷紧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但成功改变了梁柱坠落轨迹。小女孩被气浪掀到安全区域，快斗却因反作用力跌向塌陷的地板。
新一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他抓住快斗手腕的刹那，两人一起摔进下层空间。新一的后背重重撞上金属管道，快斗被他护在怀里，毫发无伤但脸色惨白。
"你..."快斗的嗓音哑得不像话，"肋骨没事吧？"
新一刚要回答，头顶传来更多坍塌声。快斗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同时甩出三张金属卡牌。卡牌在空中展开成微型降落伞，减缓了坠落的碎石速度。
"左边！"新一拽着快斗滚进拱形壁龛。狭小空间让两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快斗的膝盖卡在新一腿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渗血的额角。
"听着，"快斗从领口抽出根金属丝，三两下撬开壁龛后侧的暗门，"这条通道能通到保险库。但我们需要..."
新一突然捂住他的嘴。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光透过壁龛花纹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感到快斗的喉结在自己掌心滚动，随即指尖传来湿润触感——这家伙居然舔他！
报复性地，新一用膝盖顶了下快斗的大腿。对方吃痛闷哼，却趁机把某个硬物塞进他口袋。触感像是U盘，但表面凹凸不平刻着花纹。
黑衣人脚步声终于远去。新一刚松口气，快斗就凑到他耳边："密码是20070812。"
"什么？"
"我父亲失踪那天。"快斗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猫科动物般发亮，"保险库的声控锁只认这个日期。"
通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声。新一刚要探头查看，快斗突然把他按回墙上。下一秒，锋利的铁蒺藜擦着新一鼻尖钉入墙壁——是触发式陷阱。
"跟着我的脚印走。"快斗脱下卫衣撕成布条，系在沿途铁管上做标记，"每第三个地板砖会触发压力传感器。"
新一仔细观察着快斗的步伐，发现他总在落脚前用指尖弹出一粒小钢珠。钢珠落地的声响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能探测出地板下的机关类型。
"魔术师的小把戏。"快斗回头笑笑，虎牙在昏暗中闪着白光。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他们终于看见保险库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屏幕亮着，显示需要声纹验证。新一刚要开口，快斗却拦住他："等等。"
他掏出怀表放在锁前。当秒针指向十二时，怀表发出段奇特的旋律——是《蓝色多瑙河》的前奏。电子锁绿灯应声亮起。
"我父亲的声音样本。"快斗轻声解释，"国际刑警的加密方式。"
门开后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息。保险库中央的展示台上，"潘多拉之泪"蓝宝石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光芒。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宝石旁边的装置——正在倒计时的炸弹，还剩四分三十秒。
"调虎离山。"新一咬牙，"他们故意引警察来钟楼..."
"真正的目标是警视厅证物库。"快斗已经蹲在炸弹前，手指灵巧地检查线路，"这手法是'动物园'的标配。剪蓝线还是红线，名侦探？"
新一凑近观察炸弹结构，突然注意到外壳上有道细微划痕。他用指甲撬开伪装层，露出底下真正的引爆装置——根本不是定时炸弹，而是重量感应器。
"别碰！"他拉住快斗的手腕，"拿走宝石就会引爆。"
快斗的瞳孔骤缩。他缓缓从口袋掏出个金属球，轻轻放在展示台边缘。球体自动展开成迷你天平，精确显示出宝石重量：47.3克。
"给我三分钟。"快斗突然脱下鞋子，从鞋垫夹层取出几块金属片。他的手指快得出现残影，金属片在掌心组合成精巧的置换装置。"需要等重替代品..."
新一已经拆下通风管盖板："钛合金，密度接近。"他用随身钢笔在金属上刻出宝石轮廓，"误差不超过0.5克。"
他们配合得如同共事多年的搭档。快斗的置换器卡进展示台缝隙时，新一正好完成钛合金仿制品的重量校准。倒计时还剩一分十二秒，快斗突然按住新一的手：
"你退后。"
"少废话。"
两人手指在控制钮上方相碰。快斗的指尖冰凉，新一能感觉到他脉搏的剧烈跳动。最终他们同时按下按钮，置换装置发出悦耳的"咔嗒"声。宝石被钛合金块取代的瞬间，重量显示器数字丝毫未变。
"走！"快斗抓起宝石塞进内衣口袋。他们刚冲出保险库，身后就传来坍塌的轰鸣。通道顶部的钢管像多米诺骨牌般连环倒塌，新一在烟雾中失去方向感，直到快斗的绳索缠住他腰际。
"抓紧！"快斗拽着绳索荡向通风井。两人在垂直通道中急速上升，新一的后背摩擦着生锈的金属壁，却看见快斗用身体为他挡开突出的铆钉。
距离出口还有五米时，绳索突然断裂。坠落瞬间，新一抓住快斗的领带，另一只手拼命够到消防梯栏杆。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总算止住了下坠。
"放手..."快斗的领带勒得他脸色发青，"你会一起掉下去！"
新一反而抓得更紧。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小臂肌肉剧烈颤抖："闭嘴...快斗！"
这是第一次，他喊了对方的名字而非嘲讽的绰号。快斗的眼睛在月光下微微睁大，随即露出标志性的狡黠笑容。他突然解开领带扣，在新一失去平衡前甩出备用绳索缠住上方管道。
"骗你的~"快斗借力跃上消防梯，转身向新一伸出手，"魔术师永远有备用方案。"
新一抓住他手的瞬间，头顶传来爆炸的冲击波。快斗下意识用身体护住他，两人一起被气浪掀到钟楼外平台上。翻滚中他们的嘴唇短暂相擦，快斗的虎牙在新一下唇留下个小伤口。
"你..."新一捂着嘴坐起来，耳尖发烫。
"意外事故。"快斗抹去额角血迹，却把红色蹭得满脸都是，"我发誓。"
警笛声由远及近。快斗变魔术似的掏出湿巾扔给新一，自己则对着碎玻璃整理发型。当第一束探照灯照过来时，他已经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警察叔叔！我们只是来看基德的！"
中森警部的咆哮声响彻夜空："又是你们俩？！"
返程的警车上，新一和快斗并排坐在后座。快斗的领带不知所踪，新一的卫衣也破了好几处。当警员转身时，快斗悄悄往新一手里塞了个东西——是那颗"潘多拉之泪"蓝宝石，现在被嵌在变形后的怀表盖里。
"赃物要上交。"新一压低声音警告。
快斗眨眨眼："这是仿制品。真的早在——"
"——在你假装摔倒时已经掉包了。"新一接过话头，"我看到你袖口的反光涂层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别过头去憋笑。中森警部从后视镜投来狐疑的目光："你们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新一望向窗外，"只是在想...基德今晚根本没出现。"
"是啊，真奇怪。"快斗附和道，手指悄悄碰了碰新一的手背。那里有道绳索摩擦出的红痕，形状像个月牙。
当夜回到卧室，新一从口袋掏出快斗塞给他的U盘。金属表面刻着精细的钟楼立体图，某个房间被标红，旁边写着「父亲最后的信息」。而当他脱下卫衣时，从帽子里飘出张字条：
「下次约会别这么刺激了
PS.你接吻技术烂透了」
新一把字条揉成团扔向熟睡的快斗，却看见对方枕头下露出半截熟悉的领带——正是今天救他时用的那条，现在洗得干干净净，还细心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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