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津再次醒来时，他整个人蜷缩在天鹅绒垫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项圈内侧的裴氏纹章。药物在血管里编织着温柔的网，他的意识开始出现奇妙的割裂——既厌恶裴照临的掌控，又渴望男人带着檀香的体温。
"问津。"裴照临推开舱门时，萧问津竟条件反射般撑起身子，直到项圈的铁链勒紧脖颈才猛然惊醒。男人俯身解开他脚踝的镣铐，袖口的青龙纹身在壁灯下泛着温润的光，"今晚陪我出席裴霰的宴会。"
帝豪夜总会的水晶吊灯在头顶旋转，折射出千道冷光。萧问津站在裴照临身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裴照临的手掌按在他后颈，体温透过衬衫布料灼烧着皮肤，与项圈上的银质纹章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桎梏。
"照临，这杯酒敬你新收的小美人。"小叔迟井逸端着鎏金酒杯靠近，杯壁映出萧问津苍白的脸。他注意到杯沿闪过一抹极淡的黑——那是曼陀罗毒液的，与三年前铜锣湾爆炸案现场遗留的化学痕迹如出一辙。
药物在血管里编织的温柔网突然出现裂痕，萧问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迟井逸袖中若隐若现的注射器，胃部翻涌起熟悉的灼烧感——那是油麻地枪战中，他替裴照临挡下子弹时的濒死体验。当裴照临的指尖即将触碰酒杯的刹那，萧问津突然扑过去撞翻了杯子。"萧问津？"裴照临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萧问津却在药物的迷雾中笑了，一旁的迟井逸疯狂地笑着："裴堂主的金丝雀会啄食毒药，真听话，护主啊！"
迟井逸的微型注射器精准刺入萧问津后腰的彼岸花纹身。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萧问津看见裴照临拔枪时颤抖的手指，听见子弹穿透迟井逸右臂的闷响。温热的血滴在地板上，与他的血液交融成诡异的图腾。
"为什么要挡着？"裴照临扯掉染血的领带，将萧问津抱进私人医务室时，佛珠散落一地。手术灯在头顶刺眼地亮着，萧问津却在剧痛中笑出了眼泪："因为你说过，我的血比霓虹更璀璨。"他伸手触碰裴照临心口的弹痕，"我不知道我之前怎么留痕，但是下意识还要救你。"
裴照临就像以前那个并未成熟的小孩："哥哥你怎么总是这样......"他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三年前在酒窖，你替我挡下三刀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着说要杀我。"手术刀划开萧问津血肉模糊的后腰，裴照临的指尖抚过那颗嵌入皮肉的追踪芯片，"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放定位芯片吗？因为我害怕你死在我不知道的角落。"
术后的深夜，萧问津被锁在裴照临的卧室。月光透过防弹玻璃，在男人熟睡的侧脸投下阴影。萧问津醒来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刀片，却在举到裴照临咽喉时浑身颤抖——他想起裴照临在手
术室外吼出的那句"萧问津要是不能活着，你们也别活了。"想起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他时，佛珠散落一地。
刀片哐当落地，沉睡的裴照临慢慢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含泪的萧问津："裴照临，我到底忘了什么……我的头好疼……"他扬起手腕，那里有新刻的裴氏纹章，把萧问津往怀里搂了搂，任由他哭，"别想了，我还没学会怎么用刺拥抱你。"
裴照临突然解开衬衫，露出心口新添的十字刀疤。他将萧问津的手掌按在上面，血液的停留，深深的疤痕："问津，好好休息吧。"他的唇贴上萧问津流泪的脸庞，"我会去用我的血，灌溉你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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