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曼陀罗不会再次盛开

萧问津闻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醒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本该戴着裴照临送的翡翠扳指。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裴氏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手腕被银色手铐锁在床头。

"醒了？"裴照临从阴影中走出，西装上还沾着雨水。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青龙刺身，龙首正对着萧问津心脏的位置，"知道我为什么不用铁链吗？"他举起翡翠扳指朝着灯光的方向抬去，"因为你说过，这是我们的血色契约。"

萧问津盯着扳指内侧的裴氏纹章，三年前西贡码头的记忆突然撕裂脑海——他被铁链锁在集装箱里，裴照临用蝴蝶刀在他后腰刻下同样的图案："问津，你的血比霓虹更璀璨。"

萧问津只觉得头疼，不再去想。

"放我走。"萧问津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不会再为你挡子弹了。"

裴照临突然掐住他下巴，将翡翠扳指强行套进无名指："错了，你会的。"他扯开萧问津病号服，露出心口的十字刀疤，"你看，你把自己变成了我的荆棘丛。"

深夜，暴雨再次倾泻而下，但并不像上次那么沉重，而是慎重。萧问津蜷缩在病床上，听着裴照临在阳台与东星帮谈判。他摸到枕头下藏着的玻璃碎片，三年前铜锣湾仓库的场景在眼前闪现——他也是这样握着碎片，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希望裴照临好好的不要再和自己又关系。

"东星的人已经在楼下。"裴照临突然冲进病房，将萧问津拽进安全屋，"他们要拿你的命换观塘码头。"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弹痕，"知道为什么我总穿黑色吗？因为要掩盖你流的血。"

安全屋的监控屏突然亮起，萧问津看见迟井逸站在医院走廊，手里握着曼陀罗毒液注射器。他猛地扑向裴照临，手铐链条在动作间绷断："你以为我是为你挡？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的瞬间，裴照临将萧问津压在身下。温热的血浸透病号服，萧问津却在剧痛中笑了："裴照临，这次你欠我三条命。"他摸出玻璃碎片，轻轻划过裴照临心口的旧伤，"现在，我们扯平了。"

黎明时分，萧问津在私人飞机上醒来。他望着裴照临缠着绷带的胸口，突然想起三年前油麻地枪战，男人也是这样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在警笛声中呢喃："问津，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我们去哪？"萧问津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

裴照临将翡翠扳指套得更深："去我们的血色契约开始的地方——铜锣湾码头。"他扯开绷带，露出新刻的萧氏图腾，"这次，我要你亲手为我戴上镣铐。"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腥味，萧问津蜷缩在裴照临怀里像回到了想不起来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