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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001:不乖(下)

GTA穿魂破格

费舍尔那管浑浊的液体,像熔化的铅,灌进我藤蔓延髓的瞬间。

撕裂的不是肉体,是存在本身被撕扯。那些属于“尼德霍格”的、带着硫磺味傲慢的念头,那些对“源血”至高无上的信仰,如同风化的沙堡,在名为“服从模组”的狂潮下分崩离析。

不是抹去,是冲刷,是溶解。

我引以为傲的意识,那自诩的天启,像暴风中的枯叶,打着旋,被扯向无光的深渊。

结束了。源血……不过是个笑话。维赛迪脑中滋生的幻觉。一个寄生虫最后的哀鸣。

就在最后一点“我”即将彻底消散,融入那片服从的空白时——一点微弱的、几乎无法感知的震颤传来。不是来自破碎的自我,而是来自外部,来自这具躯壳此刻连接着的、那个冰冷意志的核心——汤米·维赛迪的意识深渊。

嗡。

感知震颤,像沉入深海即将窒息时,指尖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锚点。

一个深埋于维赛迪意识海沟最底层的记忆锚点。厚重、阴冷,散发着陈年血腥和劣质雪茄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它被刻意用遗忘的淤泥层层覆盖,用权力和冷酷浇筑封印。

但此刻,服从模组的冲刷无意间掀开了一道缝隙。

我,这缕即将彻底湮灭的意识残渣,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朽木,猛地扎了进去!

……

自由城,圣马可,二十年前。

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油污味和绝望。狭窄公寓的窗户积满污垢,透进来的光都是灰蒙蒙的。

年轻的维赛迪——瘦得像根没长开的竹竿,脸上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只有那双眼睛,沉得像两口深井——正把最后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塞进破旧的旅行袋。

“印染厂没出路了,爸。”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决绝,“自由城……弗雷利家族,桑尼教父答应给我机会。” 他把“桑尼教父”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说服那个并不存在的、名为查尔斯·维赛迪的幻影。

记忆的碎片带着刺骨的寒意:弗雷利家族阴暗的会客厅,桑尼·弗雷利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雪茄的红光在阴影里明灭。他像个挑剔的屠夫打量一块肉。

“汤米,小子,”烟雾缭绕中传来他含糊的声音,“脑子活泛,手脚干净……好好干,家族不会亏待自己人。”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施舍的、掌控一切的黏腻。年轻的维赛迪挺直了背,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想要证明什么的火焰。他想让这个“家族”变得更好,强大,体面。

然后是背叛。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毫无征兆地捅进肋骨。哈伍德区废弃的仓库,约定的交易地点。迎接他的不是货物,是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

自由城,哈伍德,雨夜。

桑尼•弗雷利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汤米太能干了……能干得让人睡不着觉。”

冰冷的雨水像细密的针,扎在油腻的柏油路面上。街角昏黄的路灯被水汽晕开,光晕里飞舞着细小的雨丝。空气又湿又冷,钻进单薄的夹克领口,冻得人骨头缝都发麻。

年轻的汤米·维赛迪背靠着潮湿冰冷的砖墙,剧烈地喘息着。嘴里全是铁锈味,不知道是别人的血溅了进去,还是自己咬破了腮帮子。手里攥着的、从某个袭击者手里夺来的砍刀,刀柄滑腻腻的,沾满了温热粘稠的东西。刀刃已经卷了,崩了好几个口子。

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刺得生疼。汤米抬手抹了一把,手背上全是暗红的血污,混着雨水往下淌。他低头看着脚边。横七竖八。有的还在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有的已经不动了,血水被雨水冲开,在坑洼的地面汇成暗红的小溪。十一个。他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肋骨可能断了两根,左臂完全抬不起来,像个破布口袋一样耷拉着。但他站住了。像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把扑上来的鬣狗全撕碎了。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穿透雨幕,越来越近。蓝红色的警灯光芒在湿漉漉的街道尽头闪烁。

汤米咧开嘴,雨水和血水流进嘴里,又咸又腥。他无声地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他赢了这场“修剪”,但自由城,桑尼的地盘,已经没有他的活路了。冰冷的绝望像这雨水一样,浸透了骨头。他靠着墙滑坐下去,精疲力竭,看着警灯的光芒越来越近,刺破雨夜的黑暗。

……

法庭,肃穆,冰冷

刺眼的顶灯打在脸上。汤米穿着不合身的囚服,站在被告席上。手腕被冰冷的手铐磨破了皮。法官的声音嗡嗡作响,像隔着厚重的玻璃。陪审团那些模糊的面孔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恐惧。

“一级谋杀……十一项罪名成立……”

死刑,这个词像冰锥扎进耳朵。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法庭高高的穹顶,上面模糊的宗教壁画在灯光下显得虚伪又遥远。辩护律师苍白无力的声音像蚊子叫。他没听进去。他只是在想,那个雨夜,冰冷的雨水打在滚烫伤口上的感觉。

后来,是桑尼那带着虚伪惋惜的“运作”,刑期变了——十五年。他被告知,是弗雷利家族“使了劲”。因为他“守规矩”,在审讯室里一个字也没吐露关于桑尼,关于家族的事。

他知道真相。是桑尼不想他死得太快,太便宜。十五年黑牢,足够磨掉一个人的所有棱角,足够让一条疯狗变成摇尾乞怜的看门犬。桑尼要看着他烂在里面。

十五年,最好的年华在自由城北边那个巨大的水泥坟墓里腐烂。

……

罪恶都市国际机场,阳光刺眼虚伪,海风带着咸腥的嘲讽。

汤米走下飞机,眯着眼适应着罪城灼热的阳光。十五年。他像块被遗忘的石头,在自由城最深的黑牢里沉了十五年。现在,他被捞出来了,像件旧工具被丢到这片陌生的、散发着腐烂甜香的热带沼泽。

桑尼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虚伪的关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大米,我的好兄弟!自由城的事都过去了!罪城!那是片流淌着奶和蜜的沃土!去!帮我拿那批该死的可卡因!跟那个叫维克托•万斯的疯子接头!干好了,往事一笔勾销!你依旧是弗雷利家族的好兄弟!”

汤米拿着电话,听着桑尼那套陈词滥调。阳光很暖,晒着他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他看着码头上忙碌的工人,看着远处罪城光怪陆离的霓虹轮廓。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开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好的,桑尼。我去拿货。”

阳光很暖,晒着他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他看着码头上忙碌的工人,看着远处罪城光怪陆离的霓虹轮廓。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开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

罪城,东岛船厂。

里卡多•迪亚兹手下的枪火把他刚燃起的希望再次打碎——钱和货都没了。

回到海景旅馆,桑尼的咆哮隔着电话线都能烧穿耳膜:“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砸!那是我的钱!我的钱!”“汤米•维赛迪我警告你,你不是傻子,但我告诉你,我也不是。”

维赛迪握着话筒,指节捏得发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冻住了,碎裂了。

他对着话筒,声音平静得像在念悼词:“我会找回你的钱,桑尼。” ,然后把听筒摔碎了。

几个月后,星岛府邸。

一个装满绿色废纸的箱子被粗暴地扔在桑尼·弗雷利脚下。维赛迪站在台阶前里,穿着沾满血和尘土的夏威夷衬衫,脸上没有任何权力角力的激动,只有一种深海般的、冰冷的疲惫。

他看着桑尼因暴怒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动嘴角,吐出那句耗尽了他所有青春和热血的诅咒:

“I just want to piss you off before I kill you.”

“我只是想在杀你之前惹毛你。”

枪声。血溅在奢华的地毯上——VC大结局。

弗雷利家族的教父,他曾经的“引路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下。维赛迪坐在那里,手里还冒着烟的枪口低垂,眼神空洞地望着府邸大厅华丽的地毯,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巨大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那个曾经想为家族奋斗的少年,连同他对“教父”的最后一丝敬畏或幻想,被他自己亲手埋葬。

我还注意到,当时维赛迪身边的兰斯•万斯和肯•卢森博格,这两个人现已都不在他身边。

这段记忆,这段维赛迪用权力和冷酷层层包裹、试图彻底遗忘的“原点”,此刻成了我——这缕即将消散的“天启”残渣——最后的寄生之地。硫磺味的意识碎片在这片由背叛、杀戮和冰冷仇恨构筑的记忆沼泽里沉浮,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当年丢下那箱假钞,对桑尼说出这句话时冰冷的快意,成了骨我意识残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模仿着那股恨意,模仿着那份深埋的暴戾,试图将自己伪装成汤米意识里一个被遗忘的复仇角落,一个关于桑尼的执念形成的“幽灵”!我像找到了最甜美的毒药,不顾一切地吞噬着那些冰冷的恨意、被背叛的屈辱、黑牢的绝望。

“桑尼·弗雷利……”我的意识波动在这片记忆空间里微弱地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混杂着极致厌恶和扭曲理解的战栗。维赛迪潜意识深处那声模糊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老师”,像根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我这缕残存的意识。

多么讽刺。

这个被维赛迪亲手终结的“教父”,这个将少年汤米引向深渊又亲手将他推入绝境的混蛋,竟然在维赛迪意识最黑暗的角落,还保留着这样一个扭曲的“定位”。

老师?

教他什么?

教他如何在十一个人的枪口下像野兽一样求生?

教他如何在水泥牢笼里磨灭最后一点人性?

教他用装满假钞的箱子去践踏曾经敬畏的权威,然后用一颗子弹结束所有?

一股强烈的、带着硫磺余烬的呕吐感冲击着我这缕残存的意识。我厌恶这碳基虫子肮脏的记忆,厌恶这充满劣质雪茄、血腥和背叛的情感泥沼。寄生于此,比被服从模组彻底抹杀更让我感到……屈辱。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厌恶中,一个冰冷、尖锐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毒牙,缓缓探出。

维赛迪潜意识里这声“老师”,这扭曲的锚点……或许并非全无价值。

它证明了什么?证明即使是维赛迪·维赛迪,这个用冷酷浇筑自己、将骨龙都驯化成“僚机”的暴君,他的意识深处,依然存在裂缝,存在可以被撬动的弱点。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正视、却实实在在影响了他行为模式的源头。

桑尼·弗雷利。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老师”。他的阴影,从未真正离开。

我(骨龙)这缕微弱的、寄生于仇敌记忆中的意识残渣,在黑暗中无声地“裂开”一个冰冷的、充满硫磺余烬的“笑容”。真正的“源血”,或许从来不是力量本身。

而是仇恨的种子,在最适合的土壤里,以最扭曲的方式……生根发芽。

……

维赛迪意识之外,现实维度。

G-X-001(原骨龙躯壳)呆板的猩红目光,忠诚地追随着维里阿苏德幽蓝的车影,如同最完美的造物,执行着主人赋予的“僚机”使命。它空洞的眼窝里,只有服从程序冰冷的逻辑光流。

无人知晓,在那具完美躯壳的最深处,在那已被格式化的神经藤蔓网络的某个绝对隐秘的、物理层面几乎不存在的“间隙”里,一缕带着硫磺味的意识残渣,正如同最阴险的病毒,静静潜伏。

它感受着维里阿苏德引擎的脉动,感受着维赛迪冷酷意志的每一次波动,像一条盘踞在心脏阴影里的毒蛇,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撬动裂缝的时机。

等待着复仇的“源血”再次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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