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我”在说话。
她穿着千年前的血衣,指尖轻点镜面,每一下都泛起涟漪。而现实中,我的手腕正被马嘉祺死死扣住——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提醒我,此刻的客栈正在崩塌成另一个时空。
“别对视。”马嘉祺的剑横在我与镜面之间,“那是你的心魔。”
可我知道不是。
因为当“她”开口时,我听见的是自己的声音——
“你终于想起来了,慈幼局那晚真正发生了什么。”
宋亚轩的银针突然全部悬浮,针尖对准镜面。他嘴角还挂着血,眼神却锐利如初:“装神弄鬼!”
七根银针破空而去,却在触及镜面的刹那,被“我”轻轻捏住。
“天玑星君。”“我”歪着头轻笑,“你转移瘟疫时用的可是第八根针——逆命针呢?”
宋亚轩脸色骤变。
严浩翔的符咒突然暴起,数十只黑豹扑向镜面。镜中“我”叹了口气,随手一挥——
所有符咒化为蓝色蝴蝶。
“浩翔。”“我”的指尖穿过镜面,接住一只振翅的蝴蝶,“你以前总说,蓝色是我的颜色。”
严浩翔踉跄后退,撞翻了刘耀文。
“是残魂。”张真源突然拨动琴弦,清越的音波震碎了几面小镜子,“她借助镜片储存的记忆在实体化。”
贺峻霖的铜钱在掌心疯狂旋转:“不对……铜钱显示她既是心魔也是……”
“也是真实的。”丁程鑫的红绫突然缠住我的腰,猛地往后一拽。几乎同时,镜中伸出苍白的手抓向我刚才站立的位置,“这疯子想融合!”
我被拽得撞进丁程鑫怀里,他妖化的左爪扣住我肩膀,声音却比冰还冷:“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倒影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我挣扎着抬头,突然愣住——丁程鑫脖颈上不知何时缠着一根琴弦,正缓缓收紧。
而镜中的“我”正在哼歌。
是《烬语谣》的最后一段。
“低头!”马嘉祺的剑气横扫而过,琴弦应声而断。张真源立刻按住自己的琴——七根弦完好无损。
“是复刻。”张真源脸色难看,“她能模仿我们的能力。”
仿佛印证他的话,镜中“我”突然抬手,掌心浮现一根银针——和宋亚轩的一模一样。
“停手吧。”镜中“我”柔声说,“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千年前究竟谁背叛了镜灵?”
这句话像咒语般定住了所有人。
连马嘉祺的剑都微微一滞。
镜面趁机扩张,瞬间吞噬了大半个房间。我眼睁睁看着最近的刘耀文半条胳膊陷入镜中——
“耀文!”
我扑过去拽他,却在碰到他手的瞬间,被一股吸力拖向镜面。天旋地转中,听见严浩翔撕心裂肺的喊声:
“昭昭别碰镜子!”
他叫我昭昭。
千年前的名字。
我以为会跌进镜中世界。
没想到掉进了严浩翔的记忆。
是猫的视角。
我蜷缩在少年严浩翔的袖袋里,透过布料缝隙,看见千年前的自己——白衣染血的镜灵,正将最后一块镜片按进心口。
“小七。”她(我?)对严浩翔说,“带着我的碎片逃。”
少年严浩翔在哭。他试图用符咒止血,可那些符纸碰到镜灵的血就变成蓝色千纸鹤。
“我不要当什么开阳星君!”他抓着镜灵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说过要带我游历九州……”
记忆突然碎裂。
再拼凑时,场景变成祭坛。七位星君被铁链锁住,而镜灵站在青铜巨镜前,匕首对准自己心口——
“以镜灵之名,逆转星轨。”
鲜血溅上镜面的刹那,我听见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不是镜子,是……
“云昭!”
现实的声音突然插入。我被马嘉祺从镜面边缘拽回来,发现所有人都被困在记忆碎片里——张真源跪地抚琴,弹的却是祭坛上的镇魂曲;宋亚轩的银针扎满自己手臂;丁程鑫的红绫绞住了自己脖颈……
而镜中“我”已经跨出半截身子。
“你看。”“她”对我伸出手,“他们因你而疯。”
我浑身发抖,却在这时摸到怀里的鹅黄发带——宋亚轩三年前从高烧的我这里抢走的“诊金”。
发带突然发烫。
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涌进来:
雪夜里,黑袍人不是三个,是四个。
第四个站在阴影里,袖口绣着星纹。
镜中“我”的表情突然变了:“你想起来了?”
我猛地攥紧发带:“千年前的叛徒……还活着?”
客栈彻底崩塌。
我们坠入无边镜渊。
最后一刻,我看见镜中“我”化作流光钻入我眉心,而严浩翔的符纸终于生效——
所有蓝色千纸鹤聚成一句话:
“小心现在的七劫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