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铃刚响，苏小满就把铅笔盒“啪”地拍在顾昭课桌角。
“借块橡皮。”她手指绞着校服袖口，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顾昭挂在椅背上的黑色书包——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半截蓝色草稿纸的边角。
顾昭正单手转着钢笔，闻言抬头挑眉：“你铅笔盒里那排彩虹橡皮是摆着看的？”
“那个……”苏小满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后门口程浩然正扯着球服往教室外走，“我新买的樱花味橡皮被林潇潇借走了！”
“行吧。”顾昭屈指弹了下自己的铅笔盒，金属盖子“咔嗒”弹开，“最里面那块白的，自己拿。”
苏小满的手刚摸到橡皮，余光突然扫到书包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明华中学十月月考数学卷”几个字刺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她鬼使神差地把橡皮往兜里一塞，另一只手轻轻勾住书包带往下一拽。
“哗啦”一声，顾昭的数学草稿纸、英语单词本、还有包着草莓糖纸的薄荷糖全滑了出来。
“苏小满！”顾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她手一抖，一张写满公式的纸飘到脚边。
她蹲下身捡，目光却被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钉死——抛物线顶点公式用红笔圈着重点，立体几何辅助线画得比老师板书还规整，最后大题的解题步骤从已知条件到结论严丝合缝，末尾赫然写着“满分”两个大字。
“你、你不是说月考数学才考七十？”苏小满捏着纸站起来，指尖发颤。
顾昭的耳尖瞬间红透，伸手就要抢：“那是……那是我帮程浩然补的！”
“程浩然上次数学考了四十三。”苏小满后退两步，把纸举到头顶，“他能写出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应用？”
顾昭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把散了一地的东西往书包里塞：“放学了还不回家？老周说今天车棚要锁门——”
“顾昭！”苏小满把纸拍在他桌上，“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顾昭的手指在拉链上顿了顿，抬头时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小丫头片子好奇心别太重。”他扛起书包往教室外走，经过她身边时轻声说：“再翻我书包，信不信我把你锁车棚？”
苏小满站在空教室里，盯着桌上的草稿纸发怔。
风从后窗吹进来，把那张纸吹得簌簌响，她突然掏出手机拍了张照，配文发到微博私信：“这人是不是会分身术？上课睡觉都能写出这种解法！”
“叮”的一声，小米姐秒回：“小心他真有隐藏技能。我表弟上次装学渣骗小青梅，结果被人家堵在琴房弹了首肖邦。”
第二天早自习，数学老师刚抱着卷子离开，苏小满就把自己的月考卷推到顾昭面前。
“这道题你会不会？”她用铅笔戳着最后一道大题，“我昨晚研究了半小时，卡在这里了。”
顾昭正咬着吸管喝豆浆，闻言低头扫了眼题目。
午休时，顾昭被程浩然拽去操场打球。
苏小满盯着他空着的座位，溜过去，从书包最里层抽出个皮质笔记本。
封皮上“顾昭”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她刚翻开第一页，后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顾昭望着她的背影笑出声，弯腰捡起地上的粉笔头——是她常用的浅粉色，还带着点草莓香。
放学时老周抱着保温杯走进教室，杯盖“当”地敲在讲台上：“下周重新排座位，按这次月考成绩定位置。”他推了推眼镜，“年级前十可以优先选座。”
当晚她趴在床上画漫画，画到顾昭解题的侧脸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顾昭发来的消息：“明天补课，我帮你占座。”
苏小满盯着屏幕笑出了声，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正好画成顾昭耳尖的红。
她咬着笔杆想，明天得早点去教室，顺便……再翻翻他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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