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四十五分，物理实验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张真源站在白板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蓝色记号笔，正在推导一组复杂的公式。白板角落里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旁边标注着"光合作用效率变量"。
"学长，数据跑完了！"一个戴眼镜的学弟从电脑前抬头，"不过第三组数据有点异常..."
张真源看了看手表——6:47。距离和沈茄约定的时间还有13分钟。他迅速检查了数据："仪器校准误差，重新采集。"
"现在？"学弟瞪大眼睛，"可是..."
"我留下帮你。"张真源脱下实验服，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浅蓝色衬衫，"七点零五分开始，二十五分钟内完成。"
学弟惊讶地看着这位从不打破时间规划的学长。实验室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张真源的时间表精确到秒，就像原子钟一样不可撼动。
6:53，张真源收到沈茄的短信：「突发状况！雕塑泥不够用了，得去材料室抢救我的作品雏形QAQ 可能迟到二十分钟~」
他眉头微蹙，回复：「材料室灯光昏暗，注意安全。需要帮忙吗？」
对方秒回：「不用！你专心准备组会~晚上见！」
张真源放下手机，转向学弟："调整计划，现在开始数据采集。"
学弟张大嘴："但学长你不是七点有..."
"变量调整。"张真源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神秘的光，"有时候意外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与此同时，艺术学院材料室里，沈茄正对着手机憋笑。她面前根本没有什么雕塑泥危机，只有一张铺满工具和材料的工作台。室友小林在一旁帮她裁剪金箔纸。
"所以你骗他说要迟到？"小林不可思议地问。
"这叫创造惊喜的必要策略~"沈茄哼着歌，将一块琥珀色的树脂倒入模具，"他肯定在准备什么纪念日计划，我得争取点时间完成这个。"
她举起半成品的树脂方块，里面封存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和一颗薄荷糖，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这是什么？"小林好奇地问。
"记忆立方。"沈茄神秘地眨眨眼，"从初遇到现在，每年纪念日做一个。等我们老了，就能用它们拼出一整片花园。"
7:22，张真源站在艺术学院后花园的梧桐树下。这个被学生们称为"约会圣地"的地方，此刻被夕阳染成蜜糖色。他手里拿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时不时调整一下领口——今天他罕见地打了一条领带，浅绿色，像初春的新叶。
"张同学~"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真源转身，呼吸微微一滞。沈茄穿着那条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淡黄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边。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透明立方体，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抱歉迟到啦！"沈茄小跑过来，脸颊泛着红晕，"雕塑泥太不听话了..."
张真源接过立方体，看到里面封存的向日葵和薄荷糖，眼神瞬间柔软下来："第三十七天。"
"什么？"
"我们认识后的第三十七天，"他轻声解释，"你第一次给我薄荷糖的日子。"
沈茄瞪大眼睛："你连这个都记得？"
"观察笔记第14页。"张真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天气和他们之间的各种小事。在10月21日那栏写着："今天沈茄给了我一颗薄荷糖。品牌：绿野，强度：中高。评价：刺激但令人愉悦，如同她本人。"
沈茄眼眶发热，一把抱住他："张真源，你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机器人！"
"我不是..."
"嘘，"沈茄把手指按在他唇上，"先看我的礼物。"
她引导张真源看向立方体的底部，那里刻着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To Z：愿我们的反应永远生成幸福。S+Z=∞"
张真源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递出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给你的。"
沈茄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精装的素描本。翻开第一页，她倒吸一口气——那是他们初遇的场景，校门口，她被记迟到的那一刻。画风精确得如同照片，却带着温暖的笔触。每一页都是他们共同记忆中的一个片段，最后一页却空白着。
"留给未来的观察笔记。"张真源解释道，声音有些紧张，"如果你愿意继续...成为我的研究对象。"
沈茄猛地抬头，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像第一次做实验时等待结果的新手研究员。她突然明白，这个永远精确计算一切的男孩，正在尝试拥抱生命中最不可预测的变量——爱。
"我愿意！"她扑上去抱住他，素描本夹在两人之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沈茄狡黠一笑："告诉我一年前的今天，你在校门口真正想对我说的话。"
张真源的耳尖瞬间变红。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当时想说的是...你的眼睛在阳光下，像两颗会光合作用的琥珀。"
沈茄呆住了，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天啊！这比'气象报告'还要'张真源'！"她擦掉笑出的眼泪，"不过我喜欢。"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空中亮起。张真源轻轻握住沈茄的手："还有一个惊喜。"
他引导她看向梧桐树后方——那里立着一盏造型奇特的太阳能灯，灯罩是精致的向日葵形状，在暮色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光电向日葵2.0版，"张真源介绍道，"光能转化效率提升35%，加入了温感变色涂层，还有..."他按下灯座上的一个按钮，灯光突然变成了跳动的星点，"你喜欢的星空模式。"
沈茄的眼睛比灯光还要亮："这是...校园艺术装置大赛的参赛作品？"
张真源点点头："合作项目。我负责技术部分，你负责..."
"艺术指导！"沈茄欢呼，"我们又要一起拿奖了！"
夜色渐浓，向日葵灯在他们身边静静绽放。两个身影依偎在灯光下，一个滔滔不绝地讲着创作灵感，一个安静聆听时不时补充技术细节。截然不同的频率，却奇妙地共振在同一波长上。
不远处，物理系的学弟学妹们躲在灌木丛后偷看。
"学长居然会笑..."一个学弟喃喃道。
"还会说情话！"学妹补充，"虽然听起来像实验报告。"
"嘘！快看！"
众人的视线聚焦处，张真源轻轻摘下了眼镜，低头吻住了还在喋喋不休的沈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草地上，融为一体，如同一株找到了属于它的阳光的向日葵。
校园艺术装置大赛的截止日期临近，艺术学院三楼的工作室里灯火通明。沈茄跪在地上，正对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骨架皱眉，额前的刘海被汗水粘成几缕。她的手上沾满颜料和金属粉末，黄色连衣裙外罩着的工装围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不行...还是不对..."她抓起素描本，用力划掉刚画的草图，纸面被戳出一个洞。
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真源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他今天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与沈茄的凌乱形成鲜明对比。
"休息一下。"他将咖啡放在一旁，蹲下身检查装置骨架，"节点应力分布不均匀？"
沈茄抓过咖啡灌了一大口，苦得皱起脸："怎么没加糖？"
"晚上十点后摄入糖分会降低你的睡眠质量。"张真源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金属骨架上轻敲，"这里需要增加三角形支撑结构。"
沈茄撇撇嘴："太死板了！我要的是花朵自然生长的感觉！"
"自然生长也遵循数学规律。"张真源拿出平板，调出一个3D模型，"斐波那契数列，向日葵种子的排列方式，精确到..."
"停！"沈茄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数学课！"
张真源抿了抿唇，这是他感到挫败时的小动作。沈茄立刻后悔了自己的暴躁，她伸手拽了拽他的毛衣下摆："抱歉...我卡在这个造型三天了，快崩溃了。"
张真源沉默片刻，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或许我们都错了。"
"嗯？"
"我在尝试用公式解决艺术问题，"他罕见地露出疲惫的表情，"就像你试图凭直觉完成工程设计。"
沈茄眨眨眼，突然跳起来："等等！我有个疯狂的想法！"
她翻出一卷保鲜膜，开始往金属骨架上缠绕。张真源皱眉："那是力学性能极差的材料..."
"信任我一次！"沈茄冲他眨眼，"把那个3D模型调出来，要最大可视化的那种！"
十分钟后，工作室变成了一个奇妙的混合空间——张真源的平板投影在墙上，显示着精确的数学模型；而沈茄用保鲜膜和黏土在骨架上塑造出有机的曲线，时不时参考投影调整形状。
"这里...再弯曲5度？"她歪头询问。
张真源测量了一下："4.7度更符合黄金分割。"
"完美！"沈茄拍手，黏土溅到张真源脸上。她大笑着伸手去擦，却在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愣住了——他的睫毛在投影光下像两把小扇子，投下的阴影遮不住眼底的温柔。
"继续。"张真源轻声说，握住她沾满黏土的手腕，引导她调整下一个角度。
凌晨两点，初版模型终于完成。那是一个介于抽象与写实之间的向日葵造型，既有数学的精确美感，又充满生命的律动感。
沈茄瘫坐在地上，头靠着张真源的肩膀："我们做到了..."
"才完成37%，"张真源查看清单，"电路铺设、太阳能板安装、程序编写..."
沈茄用黏糊糊的手指捂住他的嘴："张同学，学会享受阶段性成果也是人生重要课程~"
张真源捉住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湿巾，开始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黏土pH值偏高，会损伤皮肤。"
沈茄任他摆弄自己的手，突然说："我们明天翘课吧。"
张真源的动作顿住了："什么？"
"带我去看真正的向日葵田！"沈茄眼睛亮晶晶的，"我需要观察自然状态下的花朵，为了艺术真实性！"
张真源张嘴想反驳，却在看到她期待的表情时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最近的是郊区的阳光农场，车程1小时24分钟。明天上午晴，最高气温25度，适合户外..."
沈茄欢呼着扑上去亲了他一口，在他整洁的毛衣上留下一个黏土手印。
第二天中午，两人站在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田中。沈茄戴着一顶夸张的草帽，在花田间穿梭，时不时弯腰观察花朵的细节。张真源则站在田埂上，手持测光仪，记录不同时段的光照数据。
"张真源！快来！"沈茄在花田中央挥手，"我发现一个奇迹！"
张真源小心翼翼地穿过花丛，避免碰到花粉——他对向日葵不过敏，但严谨的性格让他本能地规避任何潜在风险。
"看！"沈茄指着一株特别高大的向日葵，"它在阴天居然也追着太阳！我观察半小时了，角度几乎没变！"
张真源蹲下身检查："可能是茎秆纤维化程度较高，导致灵活性降低..."
"不！"沈茄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它是特别的！就像..."她突然脸红，没说完后半句。
张真源困惑地眨眼，然后突然明白了什么，耳尖悄悄变红。他轻咳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标本袋："要...要采集样本吗？"
沈茄大笑起来，笑声在花田间回荡："张真源！我在表白诶！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我正在用科学方法保存你的浪漫。"张真源认真地说，小心地将那株向日葵的花瓣和叶片取样保存。
回程的公交车上，沈茄靠着张真源肩膀昏昏欲睡，怀里抱着装满标本和素描本的袋子。张真源则专注地在平板上调整设计图，将今天观察到的自然形态融入模型中。
"你知道吗..."沈茄突然迷迷糊糊地说，"我最喜欢你的一点..."
"什么？"张真源停下手中的工作。
"你从来不会真的否定我的疯狂想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使它们违反所有物理定律..."
张真源轻轻将她的头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低声回答："因为你的非理性方程，是我唯一解不开也舍不得解开的谜题。"
沈茄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微笑。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一株向日葵正在梦中追逐太阳。
校园艺术装置大赛前一周，物理系实验楼B207室的灯光连续第四天亮到凌晨。沈茄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一堆电路板和五颜六色的电线，像是个闯入精密实验室的抽象派艺术家。
"测试失败。"张真源的声音从工作台另一端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紧绷，"第三组LED又出现频闪。"
沈茄抓了抓已经乱成鸟窝的头发，黄色发绳可怜兮兮地挂在发梢："不可能啊！我明明按照图纸接的线！"
张真源绕过工作台，蹲下身检查她的接线。他的白大褂依旧一尘不染，与沈茄沾满焊锡和颜味的工装裤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他指着一个小接口，"极性接反了。还有这里，电阻值不匹配。"
沈茄哀嚎一声向后倒去，躺成一个大字型："我讨厌电路！为什么艺术装置非要会发光不可！"
"因为这是我们的设计理念。"张真源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光合作用'主题需要光效模拟。"
沈茄侧过头，看着张真源一丝不苟的侧脸。他已经连续工作十二小时，仍然保持着令人发指的高效状态，连握焊笔的姿势都像在进行某种精密手术。
"你不累吗？"她小声问。
张真源的手停顿了一下："疲劳会影响判断力，但截止日期不会改变。"
沈茄突然坐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工具："休息！现在！"
"还有37%的进度未完成..."
"机器人也需要充电！"沈茄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站起来，"我以女朋友兼艺术总监的身份命令你，休息二十分钟！"
张真源被她推到角落的沙发上，像个被强制关机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坐着。沈茄变魔术般从包里掏出两个饭团："吃！"
"这是..."
"三文鱼饭团，你上次在便利店说好吃的那个。"沈茄得意地晃了晃，"我特意跟食堂阿姨学的。"
张真源接过饭团，小心地咬了一口。沈茄期待地盯着他："怎么样？"
"米饭水分含量略高，盐度比标准值低12%，但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美味系数超出预期。"
沈茄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这是我听过最'张真源式'的夸奖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团，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条纹状的影子。沈茄的脚趾无意识地蹭着张真源的小腿，像只撒娇的猫。
"其实..."张真源突然开口，"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嗯？"
"为什么选择向日葵？"他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从高中到现在，你的作品里永远有向日葵。"
沈茄咬着饭团思考了一会："因为它们很固执啊。"
"固执？"
"嗯！"沈茄点点头，"不管阴天雨天，永远固执地面向太阳。即使没有太阳的时候，也会记得太阳应该在的方向。"她戳了戳张真源的胸口，"就像某些人，明明很累了还固执地要继续工作。"
张真源握住她作乱的手指："这个类比不准确。向日葵的向光性是生长素分布不均导致的，而我的行为是理性判断的结果。"
沈茄翻了个白眼："看吧，又来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叫你'向日葵先生'——你们都一样固执！"
张真源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或许...我们都被某种光吸引，无法抗拒。"
沈茄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个平时说话像说明书一样的男人，偶尔冒出的情话总能精准击中她的心脏。
"好了！"她猛地站起来，脸颊发烫，"休息时间结束！让我们征服那些该死的电路板吧！"
重新投入工作后，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沈茄甚至开始哼歌，跑调得厉害却充满感染力。张真源时不时纠正她的接线错误，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
凌晨三点，装置的核心部分终于完成。张真源按下测试键，整个向日葵模型瞬间亮起温暖的金黄色光芒，花瓣上的光纤如同流动的阳光，从中心向外缓缓扩散。
"成功了！"沈茄欢呼着跳起来，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工具盒。金属零件哗啦啦撒了一地，其中一个螺丝刀精准地砸在控制板上。
灯光骤然熄灭，一阵焦糊味弥漫开来。
实验室陷入死寂。沈茄僵在原地，张真源的表情凝固在震惊与崩溃的边缘。
"我..."沈茄的声音发抖，"我不是故意的..."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鼻梁："这是主控板，所有程序都烧录在里面。"
"备份呢？"
"备份在..."张真源突然僵住，"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昨天送去维修了。"
沈茄的心沉到谷底。明天就是作品提交截止日，重新编写程序至少需要二十小时。她的眼眶开始发热："都怪我...我总是这么毛手毛脚..."
张真源沉默地蹲下身，开始收拾散落的工具。他的动作依然精准，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内心的波动。
沈茄咬着嘴唇退出实验室，轻轻带上门。走廊的灯光冷冰冰的，照出她拉长的影子。她机械地走到艺术学院的雕塑工作室，从储物柜深处掏出一个纸盒——里面是她偷偷准备的备用方案，一组手工制作的玻璃向日葵花瓣，原本打算作为惊喜装饰用的。
"至少...这个不会搞砸。"她自言自语，开始连夜赶制替代部件。
清晨六点，沈茄抱着装满玻璃花瓣的盒子回到物理实验室。令她惊讶的是，张真源不在里面，而装置的主控板已经被拆解，旁边放着一堆精密仪器。
"你回来了。"
沈茄转身，看到张真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和一台陌生的笔记本电脑。他的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咖啡渍——这对有洁癖的张真源来说简直是世界末日的迹象。
"我去了电子工程系实验室，"他放下咖啡，"借用他们的烧录设备和备用电脑。主控芯片可以修复，但需要重写75%的代码。"
沈茄把玻璃花瓣盒子往身后藏了藏："我...我也准备了备用方案。"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起来。沈茄的笑声清脆如风铃，张真源的则低沉克制，但眼角的纹路同样深刻。
"我们真是绝配，"沈茄擦掉笑出的眼泪，"一个准备Plan B，一个死磕Plan A。"
张真源接过她手中的盒子，仔细检查那些玻璃花瓣："透光率92%，折射角度完美...比原设计更优秀。"
"真的？"沈茄眼睛一亮，"那..."
"但我们还是要修复主控板。"张真源坚定地说，"因为这是我们一起设计的核心。"
沈茄点点头，突然扑上去抱住他："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张真源轻轻回抱："故障是实验的一部分。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修复过程。"
接下来的十八小时像一场马拉松。张真源重写代码，沈茄协助测试；沈茄安装玻璃花瓣，张真源调整光学参数。当最后一根导线接好时，距离截止时间只剩四十三分钟。
"测试。"张真源的声音沙哑。
沈茄按下启动键。这一次，装置亮起的不再是单一的金黄色，而是如同晨曦般渐变的色彩——从深紫到橙红再到金黄，玻璃花瓣将光线折射成梦幻的光晕，仿佛真的捕捉到了阳光与植物的私语。
"这..."张真源罕见地语塞了，"代码里没有这个效果。"
沈茄狡黠一笑："我在玻璃内层涂了特殊颜料，温度变化时会改变色彩。你的程序控制温度曲线，我的花瓣负责魔法效果~"
张真源望着眼前如梦似幻的光影，突然拉住沈茄的手："走。"
"去哪？"
"提交作品。"他难得露出急切的表情，"然后...我需要至少八小时的睡眠。"
沈茄大笑着被他拖出实验室，两人抱着装置狂奔在清晨的校园里，像两个逃课的学生，而非即将获奖的艺术家与科学家。
阳光穿过树梢，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茄看着前方张真源奔跑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向日葵永远记得太阳应该在的方向。
而她的太阳，此刻正拉着她的手，奔向属于他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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