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演武场的青铜钟便撞响了三声。
林渊捏着御剑术残卷的手紧了紧——这是宗门每月一次的修行测试，往年原主总爱凑这个热闹，如今他却恨不得缩进演武场角落的老槐树下。
"林师弟！"
甜腻的尾音像根软丝，缠上他后颈。
林渊转身的动作僵在半路——苏媚正倚着廊柱，月白纱衣下肩颈若隐若现，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她抬腕的动作轻晃，"帮我戴个项链吧？
绳结打死了。"
他喉结动了动。
原主记忆里这女人最会捉弄人，上回说要借《素女心经》，结果塞给他本《春宫图》。
可此刻她垂着眸，指尖捏着条银丝项链，腕间红麝香气裹着晨露飘过来，倒真像被难住了。
"好。"林渊硬着头皮上前。
指尖刚碰到项链，苏媚忽然偏头，低领处的锁骨在雾里泛着珍珠似的光："小郎君手别抖呀。"
他的手指顿在她后颈。
那里皮肤凉丝丝的，比他掌心至少低三度。
绳结死得离谱，他得用指甲挑开绞在一起的银丝。
正专注时，苏媚忽然轻笑："手还挺稳，不如再往下滑一点？"
林渊的指尖触电般缩回，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连耳尖都烧得发烫："苏师姐，我......"
"苏师姐！"
一声咋呼打断了他的结巴。
王小虎扛着柄比他高半头的玄铁剑冲过来，剑穗上还沾着晨露，"林渊他笨得很，上回帮我补袜子都能扎到手！
您别为难他啦！"
苏媚挑了挑眉，眼尾往上一勾。
她伸手拨了拨林渊被风吹乱的额发，那动作轻得像片羽毛："不会撩？
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撩得动满门美人。"话音未落，她已提着裙裾往演武场中央去了，银铃似的笑声撞在青石板上，惊得檐角麻雀扑棱棱乱飞。
林渊扶着老槐树缓了半刻，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他望着苏媚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哀嚎：原主这烂摊子，比穿越前被甲方追着改方案还难收拾！
"当——"
青铜钟再次响起，李长老甩着拂尘站上高台。
他花白的胡须被风吹得翘起，声音却震得人耳鼓发疼："本月测试改作灵气共鸣！
两人一组，引动对方灵脉共鸣者过关！"
林渊刚松了口气，就觉后颈发烫。
他余光瞥见左侧练剑的小师妹总往这边瞄，右边擦剑的师姐耳尖通红，连平时总板着脸的司药师姐都捧着药篓，眼神黏在他发顶。
"这不对劲......"他攥紧残卷，忽然想起昨夜系统浮起的红光。
原来说的"异性缘过旺"，不是原主的烂账，是这劳什子系统搞的鬼！
他慌忙运转体内那丝微弱的法力，试图压制乱窜的气。
可刚引动灵脉，心口就像被人攥住般抽痛。
他踉跄一步，扶住槐树时指节发白——这系统非但没给他省心，倒成了催命符！
"林渊！"
清脆的唤声穿透人群。
楚灵儿抱着她那柄镶满宝石的灵剑挤过来，发间那朵海棠被她揉得皱巴巴的，"我要和你组队！"
林渊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树皮："我不配。"
四周忽然静得能听见风过竹林的沙沙声。
楚灵儿睁圆了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颤了颤——这是她头回被人用"我不配"拒绝。
上回她要和大师兄组队，大师兄红着脸说"我高攀"；再上回和三师姐组队，三师姐捏着她的手说"求之不得"。
可林渊垂着眼，喉结动了动，像是说真话："我真不配。"
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袖口。
少女的力道不大，却烫得他手腕发疼："我不管！
你要是敢拒绝，我就把你昨天在老槐树下偷练的'邪功'告诉长老！"
林渊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姑娘最爱看话本。
话本里的男主总爱说"我不配"，然后女主就会扑上去说"我偏要"。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行吧。"
测试台是块青石板，中央刻着八卦阵图。
林渊和楚灵儿相对而坐，能看见她发间海棠上的露珠，正顺着花瓣往下滚。
"放松，引动灵脉。"他低声说。
可刚触到她指尖，就觉有股温热的灵气顺着掌心涌进来——不是他引动的，是楚灵儿主动放了灵脉。
"你......"
"嘘。"楚灵儿歪头笑，"我帮你。"
林渊瞳孔微缩。
这哪是测试？
分明是楚灵儿在给他递台阶！
他想起方才压制系统时的剧痛，心一横——就装笨吧！
他故意让灵脉乱走，灵气在体内撞得东倒西歪。
楚灵儿的灵气跟着他的乱流打转，额角都冒出薄汗。
可当两人的灵气终于在丹田处撞出朵小火花时，八卦阵图"轰"地亮起金光。
"成功了！"
演武场爆发出喝彩。
林渊望着楚灵儿沾着汗的脸，突然发现她眼底没有捉弄人的狡黠，倒像藏着团小火苗。
"你......"楚灵儿欲言又止，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渊干笑两声，正要找借口溜，就见李长老挥了挥拂尘："测试结束！
前三名去藏书阁选功法！"
他脚步顿住。
系统给的御剑术残卷缺了后半，或许藏书阁能找到补全的法子。
月上柳梢时，林渊摸着黑溜进藏书阁。
檀香混着旧纸味扑面而来，他借着月光翻到《御剑术总纲》，刚要抽出来，书底突然滑出张泛黄的纸。
他借着月光扫了眼——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字："桃花命格，必应血劫。"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林渊手忙脚乱把纸塞回书底，抬头正撞进李长老浑浊的眼。
"小渊？"长老捋了捋胡须，"这么晚来翻书？"
林渊喉结动了动，指着《御剑术总纲》："弟子想......"
"想看就拿去。"长老转身时，袖中似乎有什么闪了闪，"不过有些书，还是少看为妙。"
夜风掀起窗纸，吹得那页密函簌簌作响。
林渊望着长老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书底——刚才那行字，是不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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