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时的藏书阁，檀香混着旧纸味钻进林渊鼻腔。
他借着月光抽出《御剑术总纲》，书底一张泛黄纸页“刷”地滑落——朱砂写的字像淬了毒：“女帝萧若雪已遣密探监视林渊”。
指节瞬间攥得发白。
林渊喉结滚动两下，脑海里突然涌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原主当年跪在金銮殿外，萧若雪穿玄色凤袍低头看他，递出的婚书被原主推得跌在青砖上，“草民不想攀附权贵”。
那时女帝指尖在龙纹袖口掐出红痕的画面，此刻清晰得像刚发生。
“小渊？”
身后传来李长老的声音。
林渊手忙脚乱把纸塞回书底，抬头撞进长老浑浊的眼。
老修士捋着胡须，袖中似乎有什么金属物件闪了闪——是淬了毒的细针？
“弟子想………”林渊喉咙发紧，指着《御剑术总纲》。
“想看就拿去。”长老转身时，袍角带起的风掀起窗纸，那页密函又露出半角。
“不过有些书，还是少看为妙。”
脚步声渐远后，林渊摸了摸书底的纸页。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他盯着长老离去的方向看了半刻，突然低笑一声——原主真是个蠢货，把女帝的心意当羞辱，现在倒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第二日卯时三刻，演武场的铜钟撞得人心发颤。
“第二轮测试，双修试炼！”李长老的声音混着晨雾散开，“需男女搭档，气息互补，以灵气交融度定胜负。”
林渊站在队列里，后颈突然泛起热意。
转头便见楚灵儿提着裙角挤过来，发间海棠在晨风中晃了晃，“我要和你搭档。”他刚要开口拒绝，胸腔里突然窜起股无名火。
那是桃花命格的躁动——系统说过这破命格会自动吸引契合的异性，此刻他望着楚灵儿泛红的耳尖，喉结竟不受控地动了动。
“行。”林渊咬着后槽牙应下，指尖悄悄掐进掌心。
演武场中央设着八卦台，两人刚站定，台下突然传来娇笑：“小公子这般抢手，我替姐妹们讨个公平如何？”穿月白纱裙的女子掠上台，腰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正是“风铃”。
林渊想起昨夜密函里的名字，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我要挑战这对组合。”风铃眼尾上挑，一步步逼近林渊，袖中飘出甜腻的熏香。
那是魅惑术的引子，她指尖虚点他心口，“小公子，可要接好了。”
林渊后退半步，却撞在楚灵儿身上。
身后传来小姑娘轻喘，他这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桃花命格在暴走！
血脉里像有蚂蚁在啃，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风铃发间茉莉香都被放大十倍，直往鼻腔里钻。
“稳住。”他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系统说过这命格越抗拒越失控，可此刻他必须压下去——若在众人面前出丑，女帝的密探只会更紧。
风铃的手已经攀上他肩膀。
林渊闭了了眼睛，突然引动体内乱窜的灵气。
那股被命格放大的吸引力竟顺着她的手倒灌回去——魅惑术最怕反噬，风铃的脸瞬间红得滴血，踉跄着后退三步，发簪都歪了。
“好！”台下爆发出喝彩。
李长老抚须轻笑：“不错，懂得借势而行。”
楚灵儿立刻扶住林渊胳膊，指尖碰到他冷汗浸透的衣袖时猛地缩了下：“你在发抖………”
林渊扯出个笑，轻轻抽回手臂。
他能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用袖子擦了抹，在楚灵儿担忧的眼神里转身朝台边走去。
回到厢房时，烛火被风刮得摇晃。
林渊扯下外袍扔在椅上，刚要解腰带，脑海里突然响起机械音：“宿主首次成功压制桃花命格副作用，奖励‘无感回避’技能——可在十米范围内屏蔽异性主动释放的好感。”
他愣了愣，摸了摸嘴角未干的血渍，突然笑出声。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在他微扬的下巴上，“萧若雪，你派来的密探，够看吗？”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起身，墙角的木盆突然撞入视线。
林渊想起昨日楚灵儿把艾草换成辣椒粉的恶作剧，低头时发现脚边多了个陶瓮，里面泡着深褐色的药草——是方才路过药堂时，药童塞给他的疗伤药。
“今晚得好好泡泡脚。”他弯腰提起陶瓮往灶间走，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水蒸汽渐渐漫上窗纸。
正弯腰擦额角的汗，楚灵儿已经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你刚才真的没紧张？”
他直起身，一边拍掉手上的灰一边点头：“没有。”
话音刚落，脚下一绊，整个人差点扑到地上。
他勉强站稳，脸有点发烫。
楚灵儿捂嘴笑了出来：“你这人啊，嘴比心快。”
（林渊解下束发的玉簪，指腹擦过发尾时突然顿住——枕下似乎压着什么。
他掀开床单，一张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落在地上，帕角用金线绣着“萧”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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