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林渊在竹席上翻了个身，睫毛被阳光扫得微微颤动。
他闭着眼，却听见院外那棵老槐树上第三片叶子飘落的声音——不是用耳朵，是靠识海深处那一团暖光。
这光从昨夜系统提示“情意共鸣·升级中”之后就没熄灭，现在像有生命一样在他脑海里游走。
他甚至能听出三个女人的心跳：东边厢房的苏媚心跳轻快，像是还在被窝里赖着；南边耳房的柳诗诗心跳软绵绵的，八成又在给鹦鹉梳毛；最清晰的是李明月，心跳急促还带着甜味，就像她昨天躲在自己怀里哭时那样。
林渊笑了，手放在胸口。
那里不再是前世那种压抑的痛，而是滚烫的、跳动着的热。
“公子起得早？”
门帘一掀，苏媚端着粥进来，香味混着她的声音一起飘进屋子。
她穿了件薄纱衣，外面罩着半透明的褙子，手腕上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林渊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她笑着问：“我煮了桂花粥，诗诗非要加红枣，明月又送了蜜金橘。我们忙了一早上，你倒在这儿偷笑？”
话音刚落，柳诗诗抱着罐子从她身后探出头来。
头发上的珠花歪了，鼻尖沾着面粉，像偷吃了蜂蜜的小松鼠：“糖多点才甜嘛。”她把罐子往桌上一放，“还有，公主说要你喝完粥再走，她在演武场等你。”
林渊看着桌上的食盒、蜜罐和冒着热气的粥碗，咽了口口水。
苏媚已经盛好一碗递过来，手指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发什么呆？我们可是约好了来堵你的门。你昨晚说‘换我守着你’，今天是不是该说清楚怎么守我们三个？”
她声音一挑，像羽毛挠心尖。
柳诗诗脸红了，抱着罐子往后缩；而演武场传来一声剑响——不用看也知道，李明月又在砍石墩撒气。
林渊接过粥，吹了吹，抬眼看向她们：“以前我傻，觉得爱一个人就得选一个。现在才知道，你们是我撑起这个家的三根柱子，少一根都不行。”
苏媚笑了笑，但眼神有点复杂：“可这世道，哪容得下你同时守三个人？昨天还有人说你是贪心鬼。”
“让他们说去吧。”林渊放下碗，轻轻点了点柳诗诗的鼻尖，又转向苏媚，“以前怕别人说我贪心，现在明白——敢贪，是因为值得。”
“油嘴滑舌。”
门外传来一声哼，是李明月。
她抱着剑走进来，裙角沾着露水，发间的玉簪却整齐得很。
她把剑往桌上一扔，撞得蜜罐晃了晃：“说得好听，真遇到事，你是护诗诗的天真，还是保苏姐姐的周全？”
林渊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紧张。
他握住她的手：“这一世，谁也别想让我再让你们挡在我前面。”
话刚说完，识海里的光突然炸开。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高阶情蛊波动——浓度97%，来源：九幽幻境。”
林渊瞳孔一缩，记忆碎片涌上来：前世求签时老和尚说的“轮回镜现，因果重缠”；苏媚师父临终前说的“破情劫者，必见镜中血”；还有李明月那块玉佩背面刻的“轮回”二字。
“你怎么了？”苏媚的手搭在他手上，“脸色这么白。”
“轮回镜出现了。”林渊深吸一口气，简单说了系统提示的内容，最后捏了捏柳诗诗的珠花，“萧若雪最擅长用因果做局。这次她是想逼我在你们中间再选一次。”
“那就别去。”李明月握紧剑柄，“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非要去蹚浑水？”
“不行。”林渊摇头，“她要是用镜子照出我们的过去，断了现在的缘……诗诗会忘了逗鹦鹉，苏姐姐会忘了煮粥，你会忘了昨晚在我怀里哭的样子——这些我都舍不得。”
他话没说完，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林渊转头只看到几片飞舞的槐叶，但识海里的光却刺痛起来——那是叶无尘的气息。
“有人在引我去九幽幻境。”他摸出李明月给的玉佩，“刚才系统提示里，情蛊波动里混着他常用的香灰味。他一定是和玉无瑕联手，想让我在幻境里必须牺牲其中一个。”
苏媚笑了，手指绕着发梢：“所以你想反将他们一军？”
“我要主动进去，把他们的局拆了。”林渊握住三女的手，“这次我不再被动，我要自己牵着命运走。”
“那我们就陪你。”柳诗诗贴在他肩上，“你说过要守着我们，那我们也守着你。”
李明月拔出剑，寒光映得她眼睛发红：“谁敢动他，我就毁了那个幻境。”
苏媚的银铃又响起来：“小郎君，我等着看你把这盘棋下活。”
林渊望着四只交握的手，晨光透过窗纸洒下来，在指缝间织出金色的网。
他想起昨夜系统升级时看到的画面：自己站在山谷里，指尖触碰一块写着“前尘镜”的石碑，上面的纹路像极了她们的掌纹。
“走。”他弯腰替柳诗诗擦掉鼻尖的面粉，又理了理李明月的头发，最后在苏媚耳边低语，“等回来，我要喝你煮的桂花粥，吃诗诗剥的蜜金橘，还要看你舞剑——一个都不能少。”
晨雾散了，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远处传来鹤鸣，混着一丝血腥气，但林渊走得稳，因为他知道，身边这三双手，比任何命运都更牢靠。
而在山巅，叶无尘望着远去的身影，捏碎了手中的香灰。
玉无瑕从石头后走出，声音冷得像冰：“他进幻境了，你确定能让他做出选择？”
“他不会有机会选。”叶无尘看着天边的云，眼里露出笑意，“因为那面镜子，照出的根本不是前世，是——”
风声卷走了他的话。
而此刻的林渊，正牵着三女的手，沿着山路往前走。
路尽头是一座黑雾笼罩的山谷，谷口立着一块石碑，隐约能看清三个字——前尘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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