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涯的指尖刚触到古卷边缘，那泛黄的纸页便泛起一层淡金色光晕，像是被唤醒的活物。
他喉结滚动，掌心因激动微微沁汗——自穿越以来，他见过太多被系统标注为"残缺"的废卷，可此刻这卷《九霄玄诀·第一卷》的灵气波动，分明与记忆里天云宗典籍阁那些蒙尘的普通功法不同。
"检测到核心心法片段，请选择解析优先级。"系统的机械音在识海中响起时，他正小心将古卷平摊在膝头。
云无涯盯着卷首"九霄玄诀"四个朱砂大字，忽然想起昨日被玄德真当众撕毁的《青冥诀》——那本他修炼三年的入门功法，此刻想来不过是宗门用来困住外门弟子的枷锁。
而眼前这卷，连系统都用了"核心"二字。
"优先解析。"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纸页上的灵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卷边磨损的纹路。
残卷上的朱砂字迹在光晕中渐渐清晰，初代祖师的手书"逆命者，天不欺"突然泛起红光，烫得他指尖一缩。
肩头的赤焰突然竖起耳朵，火红的绒毛根根炸起。
这只跟着他在乱葬岗捡了三天灵药的小狐狸，此刻瞳孔缩成细线，鼻尖朝着残阁木门的方向微微翕动。
云无涯心头一紧，系统的"感知强化"功能已自动开启，耳膜嗡嗡作响间，他听见了——那是金属关节摩擦的吱呀声，像极了昨日被他摧毁的守阁傀儡。
"低阶傀儡群。"系统提示音刚落，三具半人高的青铜傀儡便破墙而入。
它们的护心镜上刻着与昨日那具相同的雷纹，短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其中一具的关节处还粘着未完全脱落的蛛网，显然是被藏在废墟深处的备用防御机关。
云无涯抱着古卷就地翻滚，《影遁术》的残影刚在原地消散，三柄短刃便同时扎进他方才坐的位置，石屑飞溅。
赤焰从他肩头跃下，火红的身影带起一阵风，精准咬住最左侧傀儡的肘关节——那是所有机关兽最脆弱的连接点，这小狐狸竟比他更早看透要害。
"好样的！"云无涯借势起身，《裂穹掌》的灵气在掌心凝聚成青色光团。
他记得系统前日刚解析出这门掌法时，提示过"需配合愤怒情绪提升威力"，此刻想起玄德真在宗门前宣布他"私通外敌"时的伪善面孔，想起厉擎天刺向他心口时那声"抱歉"，掌力陡然暴涨三分。
"砰！"
最中间的傀儡护心镜应声而碎，雷纹符文瞬间湮灭成青烟；右侧那具刚调转方向，便被赤焰甩着尾巴扫中膝关节，金属零件哗啦啦散了一地。
最后那具见势不妙，竟转身要往废墟深处退去，云无涯甩出腰间的断剑，精准刺穿它后颈的控制符阵——这是他在昨日战斗中总结出的傀儡命门。
"完成【傀儡清扫】任务，奖励：残卷修复模块已激活。"系统的提示音里带着罕见的波动，云无涯还未喘匀气，识海中便浮现出一幅金色光图：那是《九霄玄诀·第一卷·筑基篇》完整的运行路线，从丹田到百会，再沿着任督二脉回环，每一条经络都亮着温暖的橙光。
他下意识运转心法，原本因连续战斗而紊乱的灵气突然变得温顺。
那些被傀儡短刃划伤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这是他修炼《青冥诀》三年都未曾有过的效果。
云无涯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抱卷时被残页划破的血珠，此刻正随着灵气流转慢慢渗入皮肤，像在与功法产生某种共鸣。
"原来这就是'逆命'。"他轻声呢喃，指腹再次抚过卷首的"逆命者，天不欺"。
昨日被逐出宗门时，他望着宗门前"替天行道"的匾额，只觉讽刺；此刻捧着这卷被宗门遗忘的功法，倒突然明白——真正的"天"，从来不是那些坐在高位随意定人生死的长老，而是自己手中的剑，和怀里这卷敢与天命叫板的玄诀。
赤焰不知何时跳回他肩头，用湿润的鼻尖蹭他发烫的耳垂。
小狐狸的尾巴扫过他手背，那里还留着方才战斗时的擦伤，却因功法运转而泛起淡淡的暖意。
云无涯抬头看向残阁外，林雾早已散尽，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那半截泛着幽光的玉片上——那玉片的纹路，确实像极了内门长老腰牌的残块，此刻在阴影里微微发亮，仿佛在等他弯腰拾起。
"走。"他将古卷小心收进贴胸的布袋，伸手摸了摸赤焰的脑袋。
小狐狸立刻竖起耳朵，鼻尖朝着残阁外的方向轻嗅，火红的尾巴在他手腕上绕了两圈，像是在说：前面有味道。
云无涯拍了拍腰间的断剑，转身走向残阁出口。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背上，将那半截玉片的影子拉得更长，仿佛在废墟里画出一道通往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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