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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险境

解剖逆命:法医女仵作公堂翻案

#解剖逆命:法医女仵作公堂翻案(续五)

“拦住他们!死活不论!”

深蓝色细锦身影那尖厉如夜枭般的嘶吼,裹挟着刻骨的杀意,穿透官仓深处爆炸的余波和人群绝望的喧嚣,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套住了我和周砚的脖颈!

几个离得最近的、凶神恶煞的汉子,如同被鞭子抽醒的恶犬,眼中凶光爆射!他们放弃了奔向乌篷船的逃命,猛地转身,踏着浑浊翻涌的污水,挥舞着铁尺、短刀,嚎叫着朝我们猛扑过来!冰冷的污水被他们趟起浑浊的浪花,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

前有恶犬拦路!后有官仓烈焰滔天,崩塌在即!脚下是冰冷的死亡之水!背上,是周砚沉重冰冷、气息奄奄的身体!

绝望!冰冷的绝望如同这肮脏的河水,瞬间没顶!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爆发!不是恐惧,是彻底点燃的、同归于尽的疯狂!父亲的血!陈掌柜的血!周砚的血!还有这官仓之下无数被贪墨、被毒害的冤魂!所有的恨意、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炸开,化为最后的、不顾一切的搏命之力!

我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几个扑来的凶徒,拖着周砚,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那艘离我们最近、被爆炸气浪冲得摇摇晃晃的乌篷小船,亡命冲刺!每一步都踏在深及大腿的冰冷污水中,如同在粘稠的泥沼里挣扎!

“死吧!”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狞笑着,手中的铁尺带着风声,狠狠朝我头顶劈落!另外两把短刀也一左一右,封死了我闪避的空间!

避无可避!唯有向前!

就在刀疤脸的铁尺即将砸碎我天灵盖的刹那!就在那两把短刀即将刺穿我身体的瞬间!

“轰——!!!”

官仓深处,第二次更加猛烈、更加彻底的爆炸,如同沉睡地底的火山骤然喷发!比第一次狂暴十倍的能量冲击波,裹挟着烈焰、浓烟、破碎的木板和燃烧的谷物,如同毁天灭地的巨浪,从官仓深处轰然席卷而出!

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撕裂!支撑仓廪的粗大圆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扭曲、断裂!巨大的条石地基在狂暴的冲击下崩裂、塌陷!浑浊的积水被掀起数丈高的恶臭水墙!

毁灭性的力量横扫一切!

“啊——!”刀疤脸和他身后的凶徒首当其冲!他们的狞笑瞬间凝固在脸上,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那股无法抗拒的毁灭力量狠狠拍飞!铁尺脱手,短刀折断!惨叫声被巨大的轰鸣彻底吞噬!他们如同破麻袋般砸在远处崩塌的条石上,瞬间没了声息!

巨大的水墙和冲击波也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我和周砚身上!我死死抱住周砚,如同抱住最后的浮木,巨大的力量推着我们,连同那艘被气浪掀起的乌篷小船一起,如同离弦之箭般,被狂暴地抛向远离平台、远离官仓的、更深更黑暗的水域!

冰冷!窒息!旋转!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浑浊的污水裹挟着燃烧的碎屑、腐烂的垃圾和刺鼻的硝烟味,疯狂地灌入口鼻!世界在瞬间被黑暗和冰冷的死亡之水彻底淹没!

我死死闭住呼吸,肺叶火辣辣地灼痛!怀里的周砚身体沉重得像一块礁石,带着我们急速下沉!意识在冰冷的黑暗和窒息的痛苦中迅速模糊……

不行!不能死!爹的冤屈!周砚的命!账册!真相!

一股从灵魂深处爆发的不屈意志如同最后的火星,在沉沦的黑暗中猛地炸开!我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双腿如同濒死的鱼尾般猛地蹬水!借着水流混乱的推力,拖着周砚,朝着记忆中水流更湍急、更可能通向外界的方向,疯狂挣扎!

不知挣扎了多久,也许只是几息,也许是漫长的一刻。就在肺部即将炸裂的刹那!

“哗啦——!”

一股巨大的浮力猛地将我们从黑暗的深渊中托起!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灌入灼痛的肺腑!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微弱的星光?还有……哗哗的、开阔的水流声?

破水而出的瞬间,我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将呛入的污水泥沙咳出,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的刺痛和河水的腥气。冰冷的夜风如同钢针,刺透湿透的衣衫,冻得我浑身剧颤。

环顾四周。

我们竟然被那场毁灭性的爆炸和混乱的水流,直接冲出了官仓地下的排水系统,冲进了……城外宽阔、奔流的漕河主河道!

夜空中,稀疏的星斗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处,清河县城墙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一道沉默的巨兽。近处,漕河两岸是连绵的芦苇荡,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低语。浑浊的河水在身下奔流,带着官仓爆炸后特有的硝烟、焦糊和谷物霉烂的刺鼻气味。

身后,那片代表着死亡和罪恶的官仓区域,此刻正被冲天而起的烈焰映照得一片血红!巨大的烟柱翻滚着升上夜空,染红了半边天穹!隐约还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微弱却凄厉的哭喊和崩塌声。

出来了!九死一生!终于逃出来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感和虚脱感瞬间将我淹没。我大口喘息着,冰冷的河水让我浑身发抖。怀里的周砚依旧毫无声息,身体冰冷僵硬,如同死去。刚才的爆炸冲击和溺水,对他重伤垂死的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

“周大人!醒醒!我们出来了!”我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声音嘶哑颤抖。

没有反应。只有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鼻息,证明他还在生死边缘徘徊。

不行!必须立刻上岸!必须救治!

我咬着牙,一手死死抱住周砚的腋下,另一只手拼命划水,拖着他在冰冷的河水中艰难地向最近的岸边游去。每一次划水都异常沉重,冰冷的河水不断带走体温,力气在飞速流逝。

就在我几乎要力竭沉没时,脚下终于触碰到了坚实的河泥!是浅滩!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拖带拽,将周砚沉重的身体拖上了满是淤泥和芦苇根的河滩。冰冷的夜风吹过湿透的身体,带走仅存的热量,冻得我牙齿咯咯作响,几乎失去知觉。

“醒醒……大人……药……”我颤抖着,意识模糊地在怀里摸索。那个油纸包……还在!虽然湿透,但瓷瓶完好!

我哆嗦着拔开塞子,雄黄、甘草绿豆膏、草木灰……混合着唾沫和冰冷的河水,再次调和成那救命的糊糊。顾不上周砚左肩伤口被水泡得发白肿胀,将糊糊厚厚敷上。又撬开他紧咬的牙关,将剩下的药膏和粉末混合着冰冷的河水,强行灌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彻底虚脱,瘫倒在冰冷的淤泥里,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寒冷和疲惫如同两座大山,要将我彻底压垮。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挣扎。

不能睡……不能睡……账册……周砚……

我挣扎着,将胸前贴身藏着的、用布条死死绑住的账册掏出来。油纸早已被水浸透,但里面的册子似乎只是边缘有些湿软。万幸!它还在!

我死死攥着这本染血的、承载着无数冤屈和罪恶证据的账册,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冰冷的纸张触感,却带来一丝微弱的力量。

就在这时!

“噗噜噜……噗噜噜……”

一阵急促的、如同滚水沸腾般的水声,伴随着沉闷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河滩的死寂!两道雪亮刺眼的光柱如同巨兽的眼睛,猛地撕裂了黑暗的河面,直直地照射在我和周砚身上!

强光刺得我瞬间睁不开眼!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心脏!追杀者?!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下意识地扑在周砚身上,用身体护住他,另一只手死死攥紧了那本账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么……

“前面!河滩上有人!”

“好像是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

“快!靠过去看看!是不是官仓逃出来的幸存者!”

一个洪亮、带着焦急和威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踩踏芦苇的哗啦声,迅速靠近!不是凶徒!这声音……带着官腔?

我猛地抬起头,强忍着刺目的灯光,眯着眼望去。

只见一艘体型不大、但线条流畅、明显是官家制式的小型快船,正迅速靠向河滩。船头站着几个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穿着玄色劲装,外罩一件半旧的深色披风,面容在强光下看不真切,但那股沉稳干练的气质,绝非寻常衙役。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河滩上狼狈不堪的我和昏迷不醒的周砚。当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本泛黄册子时,瞳孔骤然收缩!随即,他的视线猛地移向周砚那张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

“周大人?!”那玄衣人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猛地一挥手,“快!救人!是刑部周主事!快!”

他身后几名同样穿着玄色劲装的汉子,如同猎豹般敏捷地跳下船,踩着淤泥冲了过来!动作迅速而专业,两人小心地抬起周砚,另外两人则警惕地护卫在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河面和芦苇荡。

“姑娘!你怎么样?”那玄衣首领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他的目光在我沾满血污、泥泞的脸上和紧攥账册的手上扫过,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探询,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凝重。

“账册……”我喉咙干涩发紧,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艰难地将手中那本湿漉漉的册子递向他,“官仓……贪墨……陈粮……害人……周大人……毒……”

巨大的疲惫和紧张骤然放松,加上失温、脱力,我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知觉。在陷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我似乎听到那玄衣首领斩钉截铁的低吼:

“立刻护送周大人和这位姑娘回府!快!封锁消息!最高警戒!另外,传我命令——”

“江南道按察使司,按察使卫铮,即刻接管清河县漕运官仓一案!所有涉案人等,一体缉拿!遇有反抗,格杀勿论!”

江南道……按察使……卫铮……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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