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走了后,桑淮这才抬头看着已经气的不行的母亲,徐华黎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气了出来,没忍住抽了他一巴掌!
“逆子!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都两天了!也不上朝,整天把自己和这个死丫头关在一起,要是思文知道了会怎么想?”
南思文,南思文!都这样了徐华黎满还是嘴里南思文。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他这个儿子,满脑子都在想他要和南思文成婚,获取更高的利益,压根不在乎他幸不幸福。
“母亲,”桑淮扯了扯干涩的唇,眼里满是怒气,“你难道就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幸福吗?”
徐华黎被问的一愣,又开始嘴硬狡辩,“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好!”
桑淮冷嗤,破防点了点头,气笑了。
“为了我好?我看都是为了你那点私心!”
徐华黎气结,反手又抽了他一巴掌,怒斥,“逆子!你竟然这么跟母亲说话。”
桑淮没有反抗,硬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抽疼的腮帮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徐华黎就离开了。
徐华黎气的不行,死死地看着虚弱已经睡着了的桑宁,那眼神好似要吃了她一样。
贱人!她娘要抢她的夫君,现在女儿又要抢她的儿子!
这件事闹的太大了,桑长风也听说了,不过他不像徐华黎那么不讲道理,而是和桑淮好好的谈了一下。
在桑长风的眼里,一家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哥哥照顾妹妹也是应该的,但是桑淮对桑宁太过殷勤了,他也察觉到了端倪,但男人的心思终没有女人细腻,没有往那方面猜。
桑淮回房收拾妥当,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茶,脑中思考了一下对策,面不改色的说道:“宁宁这次感染风寒是因为我。”
桑长风茶杯刚送到嘴边,没喝又放下了,“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能偷换概念的说道:“是我扮鬼吓了她,这才导致她心悸,又感染了风寒。”
桑宁身子不好,跟放在桌子边的瓷碗一般,稍微不注意,破碎就是它的结局。
桑长风喝了一口茶,松了一口气,他方才还真……现在一看都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个儿子一向有责任感,觉得是自己害得桑宁变成这样,又被自己母亲误会,抽了一耳光,心中多少有些不开心,难过。
桑长风拍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你母亲也是担心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待会儿为父差人给宁宁送点药去。”
桑淮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桑淮已经成为桑宁挥之不去的阴影了,就睡了一会儿,梦里全是他想掐死自己的画面,把她吓得不轻。
她靠在床头小口小口的喝着白粥,两天没吃饭,都快虚脱了,不但身体备受折磨,这精神上也跟着遭罪。
她按了按眉心,听着如月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再听说桑淮守了她两天,最后还是徐华黎亲自抓回去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
桑宁抿了抿唇,不能再拖了。
她必须要快点嫁出去,好离开这个魔窟,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月站在她身边,伺候她喝完了粥后,又拿了递给她一块帕子擦嘴。
如月思考良久,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插手小姐的事情,可她真的盼着小姐能早点离开这里,于是点了点她。
“小姐,有时候服软,也不失为办法。”
桑宁觉得在理,默了一下,抬头看向如月,希望她接着说。
“小姐,不如先跟公子服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摊牌也不迟。”
如月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死不休,她那样恳求桑淮了,他还是于动无衷,可见他是有多偏执。
桑宁点了点头,她现在一想到桑淮那张脸,就忍不住发怵,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好像也没有别的了。
桑宁扯了扯嘴角,“你先下去吧。”
如月点头,端着碗走了。
先服软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怕桑淮生了一个玲珑心,看出她的意图。
她养病这些天,桑淮都没有露过面,可能也知道没有颜面见她所以躲起来了。
这正给了桑宁机会,也正好她大病初愈那天,桑长风来了。两个人坐在一起谈心,桑宁一直乖巧的听着,丝毫没有不耐烦。
直到谈到了纪策……
桑长风顺道问了一嘴,“宁宁对纪世子可有什么想法?”
大概意思是问她喜不喜欢。
桑宁趁机主动说道:“纪世子人挺不错的……”点到为止,桑长风能听明白。
桑长风有些诧异,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说出什么来,毕竟她自己都开口了,当舅舅也不会不同意。
桑宁喝了两口热茶,然后又看着桑长风说道:“舅舅,我知道舅母一直不喜欢我,怕到时候让她知道了会有所不快,所以我想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告诉他们可以吗?”
桑长风知道徐华黎的脾气,觉得说的并不道理,就默许了。
见他松口,她都跟着轻松了。
桑宁出不了府,便特意让如月去告知了纪策,并嘱咐了叫他暂时不要说,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再告诉所有人。
纪策得知桑宁点头,整个人都喜疯了,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依她便是了。
等到时候嫁衣一穿,进了端亲王府,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都无法挽回。
桑长风悄悄的选好了日子,也找了绣娘给她量体裁衣,幸好桑淮不在,不然都不一定会这样顺利。
就在她量完后,回到了小院休息,就在以为松口气的时——夜里桑淮来了,走的还是正门。
桑宁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心虚的呼吸都呆滞住了,抬头却见桑淮眉眼温柔,并没有戾气,她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他还不知道……
“宁宁。”桑淮轻声唤她。
桑宁抬眸看他,没做声。
“过来,我抱抱你。”桑淮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并没异常。
桑宁想到了如月说的话,先服软,等尘埃落定之后,一切就结束了。她穿好鞋子,拢了拢身上是狐裘,故意以一种可怜委屈的表情怯生生的抬眸看他,想要降低他的警惕。
桑淮嘴角微微上扬,用手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神一一扫过她的五官,最后停在了她的唇上。
桑宁看穿了他的意图,本能发怵,但是还是强装镇定,为了不让他察觉出异常,所以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她没有躲。
桑淮唇齿间有酒味,喝酒了?
桑淮吻的忘我,唇在她的唇上反复研磨,动作却温柔至极,像讨要糖的小孩子一样,不舍得松开。
呼吸交织,桑淮眼睛里带上一层薄薄的情欲,也不再克制将桑宁打横抱起,往床边走。说不慌张是假的,此刻她不能反抗,只能闭眼等待他的施暴。
桑淮看见她这模样,没忍住轻轻笑了,抵着她的额头,嘬了她两口,“宁宁这是把我当畜生?你身子才刚刚好,我不会动你的,就想给你暖暖床……”
声音蛊惑不自知,桑宁一张脸都红透了,故作娇嗔的把他推开,自己爬到床里躺下了,身边还特意空出了位置给他。
好在桑淮说话算话,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
年关将至,这将是她在桑家过的最后一个年。喜气洋洋的,桑府上下都是一片祥和,桑浅浅难得回来吃年夜饭,一家子都开开心心体体面面的。
桑宁翻出了之前做的衣裳,一套是如月的,一套是她的,过年就要美美的,不管有没有人欣赏,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如月那套是蓝色的,穿在她身上很漂亮,再说了她又不丑,就是有些自卑,又跟着她,也没好好保养,看的桑宁心疼的不行。
桑宁酷爱紫色,大富大贵,紫气东来,很朴素的理由。
饭桌上桑宁垂眸吃着饭,桑淮喝了点酒,菜却没怎么吃,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她,里面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最后嗤笑着摇了摇头。
饭桌上徐华黎一直再给桑浅浅夹菜,语气满是宠溺,看的桑宁真的羡慕的很,心里酸酸的,垂着眸子,沉默着。
他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桑宁就好像一个外人,格格不入,心里不免难过。
吃完饭后,桑浅浅又撒娇叫着徐华黎和桑长风陪她去看烟花,又绕到桑淮身边,语气亲昵,“哥哥和桑宁也一起去呗。”
桑宁还没说话,徐华黎就先一步打断了,“叫她干什么,我们自己去。”徐华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语气尖酸刻薄,叫她失落的垂了头,怯怯的没说话。
桑淮自己主动要来守她的,她当时烧的神志不清,哪有空教唆她儿子陪自己?徐华黎却把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无辜却不能反驳。
桑淮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袖子说道:“我还有公务要忙。”
桑长风蹙眉,“大过年的,这些事情往后稍稍不行吗?”
桑淮点头,嘴角上扬,“行。”
烟花绚烂无比,转瞬即逝,一家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美丽又落寞,最后化作尘埃。
烟花虽然转瞬即逝,但它已经以最美的姿势绽放过了,在人们眼中留下了最漂亮的一幕。
桑淮穿了一件蓝色的袍子,上面绣的还是雪竹,没什么新意,不过他相貌绝佳,偏偏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气度不凡,格外俊俏。
也就是这副模样把南思文迷的神魂颠倒,恨不得倒贴给他。桑淮挪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说道:“晚点来找我,我有礼物要给你。”
桑宁点了点头,没说话,仰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烟花,心里默默的为安慰自己,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后,她就彻底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