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枚套在一起的戒指塞进他手里。银戒相碰的瞬间，他锁骨的红光突然炸开细小的火花，数字跳成00:57:43。
"好烫。"田柾国的手指收紧，两枚戒指深深嵌进我们掌心的皮肉里，"比第七次炸伤的时候烫多了。"
闵玧其的蓝色装置发出蜂鸣声，吧台后面的镜子突然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我看见田柾国的影子在镜中扭曲，左胸口的破洞变成黑洞，正汩汩往外淌着星光。"别碰他！"我扑过去想挡在中间，却被田柾国拽着转了个圈，后背撞进他怀里。
熟悉的柑橘香气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呼吸烫得像要烧穿我的衬衫。"你不在的时候，他给我看了十个世界的录像。"他说话时的震动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总在爆炸前三十秒想起所有事。"
装置蓝光闪过的刹那，田柾国抱着我滚到吧台底下。碎玻璃像下雨似的砸在我们刚才的位置，唱片机的喇叭突然爆出尖锐的杂音。我摸到他湿透的衬衫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形状像折起来的照片。
"第七个世界的录像，"他咬着我耳垂说话，热气让我耳朵尖发麻，"你把我推出后门时，手里攥着这个。"他的左手按在我心口，把什么东西硬塞进我衬衫口袋。锁骨的红光透过布料照出来，在我皮肤上投下跳动的数字——00:56:11。
闵玧其的皮鞋声停在吧台外。"每次都要演这么一出。"他踹了踹我们藏身的吧台脚，木头发出呻吟，"总部说这是第11次情感偏差。"装置的嗡鸣声越来越近，我看见田柾国的右手突然抬起来，没打石膏的手指做了个弹吉他的动作。
那是第七个世界他求婚时的预备动作。
"阿米，"他突然把我松开，掌心贴住我的后颈往下按。我被迫抬头，看见他锁骨的红光变成了刺眼的白色——00:55:38。"这次换你数三秒。"他的嘴唇碰了碰我的额头，留下温热的血印，"数完就跑，别回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翻出吧台扑向闵玧其。蓝色装置的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田柾国身上爆发的红光。唱片机在这时恢复了正常，爵士乐的旋律温柔得像个吻：I will find you in every lifetime...
"三！"我数出声的时候，田柾国正掐着闵玧其的手腕往墙上撞。装置掉在地上发出脆响，零件滚到我脚边，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二！"他左胸口的破洞突然喷出红光，在墙上照出巨大的无限符号。闵玧其的白大褂被撕开，露出同样闪着红光的锁骨——那里没有数字，只有个"11"形状的疤痕。
"一！"田柾国突然转头对我笑，跟第七个世界我说"巡演加油"时一模一样。他张开嘴说了句话，声音被装置的爆炸声吞没。但我看懂了他的口型——
等我
白光炸开的前一秒，我摸到衬衫口袋里那个硬硬的东西——是枚沾着血的戒指，内侧刻着刚划上去的字迹，笔画还带着颤抖的弧度。
JK❤️AM
我摔出门外时，酒吧的霓虹灯正好熄灭。雨比刚才更大了，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冷得像第七个世界他吉他弦上的冰。后颈突然发烫，我抬手去摸，触到三个血洞——是田柾国刚才按在那里的手指形状。
口袋里的戒指硌着肋骨，我突然想起第七个世界他说过的话。那时我们也是这样淋着雨跑过街道，他拽着我的手按在他左胸口："这里有个开关，等它跳到零，你就..."
后面的话被救护车的鸣笛声盖住了。
现在我知道那个开关是什么了。
掌心的两枚银戒突然发烫，烫得像要烧穿皮肉。低头时看见它们正慢慢嵌进我的骨头里，合二为一的无限符号闪着红光，和酒吧墙上那个一模一样。
街角的积水倒映出我的影子。后颈的血洞组成了新的图案——不是数字，不是疤痕，是田柾国刚才没说完的口型。
雨水中突然漂来一张照片，是田柾国塞进我口袋的那张。照片上是第十二个世界的教堂，爆炸之前三秒，他正对着镜头比耶，锁骨的红光清清楚楚——00:00:03。
照片背面有行字，是用戒指尖刻的，笔画深到划破相纸：
这个世界我数到三，下个世界换你找到我
手机在这时候震起来，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
「00:5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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