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翻了个身，草席发出刺啦声。
窗外那个小洞后传来抽噎：“林哥，是我，小桃。”
他坐起来，后颈一阵凉，顺着脊椎冲到头顶——系统提示的“潜在危机”来了。
借着月光看到小桃袖口沾着草屑，想起白天她送来的糖糕，喉头一紧。
“小桃，你手在抖。”他压低声音，摸到床头那截劈柴（昨天劈火时藏的），“是不是赵云澜的人找过你？”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
“他们说……要把我发去洗粪桶。”小桃抽着鼻子，“但我看见陈二在柴房埋了东西，像……淬毒的飞针。林哥，你跟我去拿，拿了我们就跑！”
林凡的手指摩挲着劈柴。
他知道规矩：半夜私闯柴房要挨三十戒尺。
可小桃敢冒这个险，说明赵云澜更狠。
他套上破外衣，推开窗故意弄出响动——如果有人埋伏，现在该出现了。
月光照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霜。
小桃拽着他往柴房跑，发簪磕在门框上，“咔”地断了。
柴房门没闩，第三块砖下果然埋着油纸包。
打开一看，三枚细如牛毛的飞针滚出来，针尾还带着暗紫色药渍。
“这是追魂散。”林凡倒吸一口冷气。
他昨天扫藏经阁时看过《毒经》，这玩意儿沾血封喉。
“他们要在考核时动手？”
小桃指甲掐进他手背：“陈二说今夜子时，等你睡熟了……”
话还没说完，院角的老槐树传来枝叶晃动。
林凡太阳穴突突跳，系统面板弹出红色警示：“检测到三股敌意，距离30步，炼气三层×2，炼气四层×1。”
他反手抓住小桃手腕，把飞针塞进她掌心：“去杂役房躲床底，数到一百再出来。”
“林哥！”小桃急得快哭了。
“听话。”林凡扯下腰带系在她手腕上，“这是我娘缝的，保平安。”
小桃踉跄着跑了，脚步声消失在拐角。
林凡从柴房后墙缺口钻出去，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他在菜畦边拔了把带泥的白菜，又找了半块磨盘——系统说过，情绪越剧烈，收获越大，逃跑只会让敌人追得更紧。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他清了清嗓子，掏出幻音符，“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
跑调的歌声惊得麻雀乱飞。
竹篱笆“唰”地分开，三个黑影窜出来，最前面的络腮胡提着短刀，刀鞘挂着合欢宗银铃——是执法堂的人。
“那杂役在唱什么鬼歌？”瘦高个皱眉。
“管他呢，先做了再说。”络腮胡吐了口唾沫，“赵师兄说了，让他死得像掉粪坑。”
林凡躲在稻草垛后，看着三人逼近。
心跳像擂鼓，但看到系统提示“敌意值+30”，他嘴角扬起——粪坑木盖早掀了，上面铺了草，中间撒了黄豆。
“桃花朵朵开~”幻音符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络腮胡一刀戳中稻草人胸口（林凡用破衣服裹白菜扎的），瘦高个一棍砸向脑袋。
“咔嚓”一声，稻草人散架。
三人反应过来时，脚下一滑——黄豆混青苔，比冰还滑。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响闷过更夫梆子。
林凡探出头，月光下三人扑腾在粪坑里，络腮胡的刀掉了，瘦高个头发散了，蛆虫黏在脸上往下淌。
“三位师兄这是……练潜泳？”林凡掏出记录符，“合欢宗添新功课了？我明天要去问赵师兄讨章程。”
“小杂种！”络腮胡抹脸，粪水溅进眼睛，“老子剥了你的皮！”
“哎哟。”林凡蹲下捂住鼻子，“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传出去怕是别人会说……合欢宗执法堂高手，只会欺负弱鸡？”
系统提示接连响起：“恐惧情绪+20，愤怒情绪+30，修为+80！”“获得初级隐身符×1！”“获得口才提升丹×1！”林凡感觉丹田热流涌动，卡在一层的瓶颈“啪”碎了——突破二层了。
“走！”络腮胡抹脸，拉着两人往外爬，“这小子邪门！”
“慢走不送~”林凡挥手，捡起记录符。
符纸泛光，录下了三人和刚才对话——明天交给长老，够赵云澜喝一壶。
刚转身，后颈突然发凉。
“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冷得像块冰。
林凡回头，苏寒霜站在院门口，月白道袍被风吹起，寒铁剑泛光。
她发尾沾露水，眉头皱得能夹苍蝇，却多了丝……疑惑？
“我？”林凡干笑两声，把记录符塞进袖管，“回师姐的话，我就是个想活命的小杂役。”
苏寒霜扫了一眼粪坑边的稻草垛，又看他鞋上的泥。
她没说话，只是按住剑柄——那是动杀心的前兆。
林凡冒汗，但想到她白天被自己逗笑时，眼角一抹红。
他故意踉跄几步，指着粪坑：“师姐你看，这三位师兄定是夜里贪嘴，偷喝了厨房的……呃，浆糊？”
苏寒霜眉头松了点。
她盯着林凡看了几秒，转身离开，道袍扫过青石板像片落叶：“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半夜唱歌。”
“知道啦！”林凡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瘫坐在稻草垛上。
系统提示：“冷面大师姐情绪波动：疑惑+50，警惕-20。”他嘀咕：“剧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夜风送来药香，来自丹房方向。
林凡吸了口气，看见丹房窗户闪过一个人影——穿绿裙的小丫头，端着药碗。
他拍拍屁股往杂役房走，没注意脚边泥地上，留着半枚带朱砂的脚印。
那是丹房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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