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睁开眼,后颈还有点麻,像是被迷香熏过还没完全消退。
他撑着石床坐起来,眼前是灰灰的石壁,墙角的烛火晃得厉害,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投出怪异的轮廓。
空气里有点潮,还带着霉味,混着一点沉水香——是苏寒霜常用的香味,淡淡的,但能闻出来她刚走不久。
“这是……”他敲了敲石床,冰凉刺骨,“执法堂的密室?”
话音还没散,石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冷风夹着灰尘吹进来,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
两个执法堂弟子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络腮胡中年修士,腰上挂着刻有“执”字的青铜牌,走路时金属碰撞声清脆,听着有点刺耳。
“林杂役,跟我们走。”他的声音沙哑,语气直接,“执法长老要审你。”
林凡跟着他们往外走,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听到外面不少人低声议论。
“听说他中了毒丹?”
“嘘,那毒丹其实是媚骨长老送的情药!”
“赵云澜师兄亲自指认的,还能假?”
林凡脚步一顿,问:“谁指控我?”
“赵师兄。”络腮胡没回头,“他说你勾结外人,用媚骨长老的情药迷惑圣女,想干坏事。”
林凡冷笑了一声。
他想起三天前替秦月儿挡下的那根银针,想起她躲在自己身后时的手,想起苏寒霜红着眼给他喂药的样子——原来在有些人眼里,真心护人反而成了别有用心。
他们出了走廊,走进演武场。
阳光刺眼,照在石板地上,反射出一片白光。
林凡走到场中央,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前面站着苏寒霜、柳如烟和秦月儿。
苏寒霜手按在剑上,指节发白;柳如烟靠在柱子边,转着手里的耳坠,眼神若有所思;秦月儿攥着他用过的帕子,揉得皱巴巴的。
赵云澜站在执法长老旁边,一身黑袍干净利落,脸上带着冷笑。
“各位同门,三日前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举起一个红色小瓶,“但这毒丹的药引,正是媚骨长老送林凡的‘同心散’。”
议论声顿时炸开。
执法长老皱眉:“赵师兄,你有证据吗?”
“当然。”赵云澜把瓶子扔过去,“这瓶子是从林凡藏的杂物房找到的,上面刻着‘柳’字,就是媚骨长老的私印。”
林凡看着瓶子笑了。
他记得半个月前柳如烟递给他这瓶药时说的话:“小没良心的,姐姐新炼的养元丹,抹三天就好。”
他在心里默念:“系统,检测信任值。”
“叮——秦月儿90%,苏寒霜85%,柳如烟88%。情感链接已就绪。”
他看向秦月儿,她正咬着嘴唇,眼睛通红。
“赵师兄说我用情药骗她?”林凡往前一步,声音清晰有力,“那你告诉我,她给流浪狐狸送红薯的时候,你在哪?她偷偷给我糖的时候,你在哪?我扫落叶被罚,她帮我捡叶子的时候,你在哪?”
他的声音拔高:“她只是太善良,愿意对所有人好。可你呢?你连她爱吃桂花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她被骗?”
赵云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脸色开始发白。
林凡知道,那是秦月儿的情绪通过链接影响了他的气海。
他接着转向苏寒霜。
“大师姐。”他轻声叫道。
苏寒霜抬头看他,眼神像刀一样锋利。
林凡感受到她的愤怒顺着链接涌上来——那种被误解的不甘,那种护短的倔强,还有想砍人的冲动。
“如果我是叛徒,”他张开双臂,“你会守我三天三夜?会为我红眼?会在醒来看到我第一眼就握紧我的手?你们觉得,苏寒霜会护一个叛徒吗?”
全场安静了。
有人往后退了一步,有人看向秦月儿,她还在点头;有人看向柳如烟,她正笑着摸剑柄。
“赵云澜。”柳如烟开口了,声音甜得腻,“你知道污蔑同门是什么后果吗?”她翻出一卷账本,“上个月宗门拨了三千块灵石给外门,结果只收到两千五。剩下的……进了谁的口袋?”
赵云澜脸色惨白,后退撞翻了凳子:“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柳如烟笑得更甜了,“账在这,你自己看。”
“够了。”白芷长老走进来,声音沉稳。
她看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林凡身上:“执法堂查过了,毒丹里没有‘同心散’。赵云澜,你煽动舆论,扰乱秩序,闭关半月。”
赵云澜跪下还想辩解,却被拖走了。
经过林凡身边时,眼神像刀,恨不得捅他几下。
“林杂役。”白芷看着他,“你做得不错。”她顿了顿,“以后多跟你大师姐、柳长老学学。”
林凡望着赵云澜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知道,这事还没完。
“林凡!”秦月儿冲过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就知道你没骗我!”
苏寒霜走过来,帮他整理衣领:“蠢。”她说,“下次再替人挡刀,先想想自己的命。”
柳如烟拿着糖葫芦凑过来,戳他额头:“小没良心的,姐姐的养元丹被说成情药,赔我十串。”
林凡看着她们,笑了。
他想到系统的提示音,想到白芷临走的话,想到赵云澜的眼神——也许该找个机会,和这几个总对他掏心掏肺的人,好好聊聊怎么“稳固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