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的竹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林凡盯着掌心那片绣着“劫”字的银杏叶，手有点紧。
识海里的菱形玉牌还在发烫，【情意共鸣阵】的预警像一根针扎在脖子上——系统从没在这种非战斗状态发出过这么强烈的提示。
墙角传来脚步声，夹杂着枯枝断裂的声音。
林凡瞥见一个灰影闪进藏经阁侧门，袖口露出的信笺边缘沾着暗红，像干了的血。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杂役房听到的话：“赵大师兄最近总往演武场后林子里跑，说是采补，但那方向……”
“外宗。”林凡低声说了一句，咽了口唾沫。
合欢宗虽属魔道，但从不跟外宗来往。
如果赵云澜真勾结了外宗，目的肯定不只是提升修为。
上次他在丹房打翻自己的洗髓丹，还说“杂役也配用二阶丹药”，现在想来，他早把自己当成障碍了。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值+15，触发【欢乐修行宝鉴】支线任务：粉碎阴谋（进度0/1）。”系统提示音响起，玉牌上出现淡金色的任务条。
林凡摸了摸腰间的同心酒葫芦，脑海里闪过秦月儿跑远时歪着的玉簪，又想起苏寒霜前天递给他的暖玉珠，还有她说“夜里修炼别冻着”时泛红的耳尖。
“总得做点什么。”他把银杏叶收进袖子，转身往柴房走。
月光照在青石板上，路过演武场时，几个值夜的弟子看到他，有人突然提高声音：“听说林杂役要参加金丹大会？”
“瞎说什么呢！”另一个人嗤笑，“他才炼气九层，拿什么和筑基期比？”
林凡脚步一顿，嘴角慢慢扬起。
子时三刻，柴房的油灯忽明忽暗。
林凡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第一步，放消息。”他戳了戳“金丹大会”几个字，“让赵云澜以为我想抢风头，主动进他的局。”
“叩叩叩。”
敲门声让他手一抖，树枝断成两截。
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穿白衣服的人，发间银簪映着月光——是苏寒霜。
她手里提着剑匣，剑尖露出来一点，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我听说你要参加金丹大会。”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但这次没有转身就走，“需要护法。”
林凡愣了一下：“大师姐这是要当我保镖？可金丹大会只许单人参赛。”
“我以长老记名弟子身份。”她手指划过剑匣，“宗规没说护法不能在场外守着。”她低头时睫毛轻轻颤动，“前天你替我挡了迷魂镖，还没谢你。”
林凡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朵，伸手比了个剑指：“那说好了，要是打起来，你别嫌我话多——我这系统靠吐槽涨修为。”
苏寒霜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笑了：“随你。”
第二天一早，林凡站在柳如烟的偏殿外，闻着飘出来的沉水香直搓鼻子。
门帘一下被掀开，柳如烟靠在门框边，手里转着一把玉骨扇，指甲染得红艳艳的：“小弟弟这时候来，是不是想讨杯茶喝？”
“柳长老。”林凡故意绷着脸，“我听说有人要在金丹大会上使绊子，怕连累您这护花使者的名声。”
“油嘴滑舌。”她用扇子点了点他额头，转身往里走，“进来吧，我刚开了坛桃花酿，正好听听你的‘麻烦’。”
偏殿里香炉冒着烟，柳如烟半躺在软榻上，随手扔给他个琉璃瓶：“凝魂散，吃了能防迷魂术。”她托着下巴看他，“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林凡把阿三的事讲了一遍，最后搓搓手：“长老要是能引赵云澜说出实话……”
“小算盘打得挺响。”她凑近他耳边，头发扫过他脸颊，“不过看在你帮我解了‘情丝缠’的份上——”她指尖点了点他腰间的玉牌，“系统的录音功能，借我用用。”
金丹大会当天，演武场挤满了人。
林凡站在擂台边，看着对面脸色阴沉的赵云澜，故意扯了扯袖口：“赵师兄，昨晚没睡好？”
“聒噪！”赵云澜甩袖，身后走出三个外宗修士，腰上挂着黑幡，“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道手段！”
“叮——检测到敌对情绪值+30，【情意共鸣阵】启动！”
林凡识海里嗡的一声，眼前浮现出苏寒霜握剑的手、柳如烟转动的扇骨、秦月儿攥着信笺的指尖——三缕光汇入玉牌，他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大师姐，该你了。”他冲场边挑眉。
苏寒霜拔剑而出，剑光如霜，瞬间缠住那三个修士的黑幡。
柳如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赵云澜身后，袖中飘出的桃花香混着迷魂术，让他眼神开始涣散：“……外宗答应我，只要除掉林凡，就让我当副宗主……”
“啪！”林凡按下玉牌，录音在全场炸响。
“勾结外宗！”“背叛宗门！”议论声像炸锅一样。
秦月儿从人群中冲出来，举着一张染血的信笺：“这是我从藏经阁找到的，上面有外宗的印记！”
赵云澜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几步，撞翻了香案：“你们……你们合伙骗我！”
“情意共鸣阵·三重！”林凡大喊，玉牌发出刺眼的光，苏寒霜的剑、柳如烟的扇、秦月儿的信笺虚影在他身后浮现，汇聚成一道光刃。
“砰！”赵云澜被击倒，嘴角流血。
他死死盯着林凡：“你以为赢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场上安静下来。
林凡看着倒在地上的赵云澜，又看向场边——苏寒霜抱着剑站在左边，脸上没了冷意；柳如烟靠在柱子旁笑着，扇子遮住了半张脸；秦月儿站在右边，玉簪戴正了，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突然笑出声，张开双臂站在三人中间：“我林凡，既不是炉鼎，也不是工具人。”他看着台下的弟子们，“合欢宗要的，从来不是谁压过谁，而是一起走得更远。”
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有人喊“林师兄”，有人喊“欢乐使”，连平时总对他翻白眼的杂役都红着眼鼓掌。
月亮升到中天时，林凡坐在药庐的台阶上，怀里暖玉珠还有余温。
系统提示音响起：“支线任务完成，奖励：【情书碎片】×1。”
他愣了下，屋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一张信笺从瓦缝飘落，轻轻落在他脚边。
信纸边缘绣着并蒂莲，字迹清秀，只写了一句：“明日卯时，演武场后林，等你。”
林凡捡起信笺笑了笑。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是柳如烟的沉水香？
还是秦月儿的同心果甜？
又或者……
他把信笺收进袖中，抬头望向夜空。银河亮得像撒了一地星光。
“看来，明天又有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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