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合欢宗晨雾未散，林凡站在演武场中央，腰间杂役令牌被晨露浸得发凉。
他仰头望着高台上飘下的黄绢，上面"青鸾秘境试炼名单"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金，最后一行赫然写着"杂役林凡"——这是他穿越三个月来，头回在正经任务名单上看见自己名字。
"林杂役好手段啊。"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嗤笑，是外门弟子王九。
他攥着自己的名单，指节发白，"上回给柳长老调的桃花酿，怕不是加了迷魂散？"
林凡没回头，盯着黄绢上被风吹得翻卷的边角。
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何能混进这百年一次的秘境——自打他用"土味情话"帮苏寒霜破了无情道心魔，用"脑筋急转弯"给柳如烟解了双修瓶颈，连最古板的大长老都夸他"善用人心"。
系统面板上的"声望值"早就蹭到了杂役组第一，只是...
"林小子，发什么呆？"
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林凡抬头，正撞进柳如烟缀着流苏的眼尾。
这位媚骨长老今日穿了水红襦裙，腰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发间那支青玉簪子却素得反常——是他前日在杂役房用碎玉磨的，说"配长老的气质，比金步摇更衬"。
"长老。"林凡躬身，余光瞥见柳如烟指尖绕着裙角，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上回给她调桃花酿，他就发现这位能把元婴修士迷得丢了丹的美人，其实怕黑。
"看什么呢？"柳如烟忽然伸手戳他额头，丹蔻在他眉间点出个红印，"没见苏寒霜在等？"
林凡顺着她目光望去，演武场另一侧的梧桐树下，苏寒霜正抱臂而立。
她仍是那身月白道袍，发尾用根竹簪随便挽着，可原本冷得能冻碎霜花的眉眼，此刻正盯着他眉间的红印——睫毛轻颤，像有片雪落在了冰面上。
"今日秘境组队。"大长老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苏寒霜、柳如烟、秦月儿，带杂役林凡入阵。"
台下霎时炸开一片抽气声。
秦月儿从侧方走出来时，裙裾扫过林凡的鞋尖。
这位圣女候补生得极美，眼尾那颗泪痣红得像要滴出血，此刻却皱着眉，指尖绞着腰间的合欢铃："长老，杂役入秘境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柳如烟晃着银铃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林凡耳尖，"再说...我瞧着小林凡比某些自恃清高的圣女候补，更懂'情'字。"
秦月儿的脸腾地红了。
她狠狠瞪了柳如烟一眼，又飞快瞥向苏寒霜，见对方仍是垂眸看剑穗，这才跺了跺脚，转身往传送阵方向走。
林凡望着三女的背影，摸了摸眉间的红印，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柳如烟（愉悦+20）、苏寒霜（困惑+15）、秦月儿（羞恼+25）。
当前情绪值：128/1000，可兑换初级清心符。"
"这哪是让我试炼，分明是把我往温柔乡里推。"林凡苦笑着跟上，鞋底碾过一片被晨露打湿的合欢花瓣，"系统，要真是情欲秘境，你可得给我兜着。"
"叮——秘境规则加载中。
灵气浓度：120%普通秘境。
检测到'情欲之心'波动，建议激活'情感链接'功能。"
传送阵的白光裹住众人时，林凡咬了咬牙："激活。"
眼前景物骤变。
入目是片血色桃林，花瓣落在肩头却不像真花，倒像被揉碎的霞光。
苏寒霜的道袍下摆最先沾了雾气，她皱着眉拔剑，剑锋却被一团粉雾缠住——那雾气裹着甜香，像极了柳如烟爱用的合欢香，却多了几分黏腻的热度。
"这雾气有问题。"苏寒霜反手挥剑，剑气割开粉雾，却见更浓的雾气从树缝里涌出来，"是...情欲心魔？"
柳如烟突然轻笑一声。
她原本挽着的发簪不知何时松了，青丝垂落间，指尖抚过林凡手背："小林凡，我心跳得好快。"她的声音软得像要化在雾里，"是你离我太近了么？"
秦月儿的情况更糟。
她抱着合欢铃蹲在地上，耳尖红得滴血："别...别过来！
我、我还没及笄呢！"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情感链接激活后，三女的情绪像三股热流涌进他心口——柳如烟的雀跃带着蜜里调油的甜，苏寒霜的慌乱藏在冰壳下，秦月儿的羞恼里竟还裹着几分期待。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稳定？"林凡咬牙低声道。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稳定值95%，建议利用'欢乐修行'特性引导目标情绪。"
"青鸾在此，尔等止步。"
清越的凤鸣响彻桃林。
众人抬头，只见枝头立着只彩羽神鸟，尾羽展开足有两丈长，每根羽毛都流转着金红双色，眼瞳却像两汪寒潭："此地乃上古修心之所，情乱者必堕。"
苏寒霜立刻收剑躬身："青鸾前辈，我等奉合欢宗之命前来取...呃，前来试炼。"
"试炼？"青鸾歪了歪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凡身上，"你，说。"
林凡被看得脊背发紧。
他想起白芷说的"命运吞噬"，想起宝鉴里的血字，却在触及青鸾眼瞳的刹那，突然笑了："前辈，我们来不是为了贪欲。"他指了指攥着他袖子的柳如烟，又指了指耳尖通红的秦月儿，最后看向苏寒霜——她正悄悄把他往自己身后拉，"我是来护她们的。"
青鸾的尾羽突然炸开。
彩光中，它的眼瞳泛起涟漪："护？
你连自己都护不好。"
"那也比缩在后面让她们涉险强。"林凡摸了摸腰间的木盒，宝鉴在里面微微发烫，"再说...我要是护不住，您再啄我也不迟？"
桃林里静了片刻。
青鸾忽然振翅，带起的风卷散了大半粉雾："过了今夜，自见分晓。"它掠过林凡头顶时，尾羽扫过他发梢，"小修士，真心比修为有用。"
夜幕降临时，四人找到了处山洞。
"秘境规则，每处安全地限四人同宿。"秦月儿举着任务玉简，耳尖又红了，"所以...只能挤一挤。"
山洞不大，石地上还积着潮。
苏寒霜默默铺开随身带的蒲团，动作利落到连褶皱都没有；柳如烟则拎着酒葫芦坐过来，往林凡身侧一靠："小林凡暖，我挨着。"
"长老！"秦月儿急得直跺脚，"男女授受不亲..."
"小月儿，你都摸过我腰了。"林凡指了指自己被秦月儿攥得发皱的衣袖——小姑娘刚才进洞时怕黑，拽着他袖子寸步不离，"再说，霜师姐的蒲团最软，该给她留位置。"
苏寒霜的手顿了顿。
她望着自己铺好的蒲团，又看了看缩在角落的林凡，突然弯腰把蒲团往他那边推了推："你...睡这里。"
"霜师姐！"柳如烟笑出声，"你这是要把小林凡往火坑里推啊？"
"我、我不是！"苏寒霜耳尖瞬间红透，转身去捡地上的枯枝，发尾的竹簪"啪"地掉在林凡脚边。
林凡捡起竹簪，指尖触到上面刻的小字——"寒"。
他望着苏寒霜紧绷的后背，突然想起前日她在演武场被心魔反噬时，抓着他的袖子说："他们都说我修无情道，可我...只是怕真心错付。"
"给。"林凡把竹簪别回她发间，"这样就不掉了。"
苏寒霜的肩膀僵了僵，没说话，却把捡来的枯枝全堆在了林凡脚边。
深夜，林凡裹着外衣靠在洞壁上。
三女各自睡去：柳如烟蜷在他左侧，手还搭在他腰上；秦月儿缩在右侧，抱着他的胳膊当抱枕；苏寒霜睡在对面，却把自己的斗篷悄悄盖在了他腿上。
粉色雾气又漫进来了。
这次更浓，像团粉云裹住山洞。
柳如烟的眉头皱起来，嘴里溢出低吟；秦月儿攥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呼吸变得急促；苏寒霜的睫毛颤动，眼角竟溢出泪来——那是她上次被心魔困住时，也没掉过的泪。
"系统！
启动情感链接！"林凡咬着牙，心口像被火烤着，三女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柳如烟的孤寂、秦月儿的不安、苏寒霜的恐惧...他突然笑了，轻声哼起现代的《小幸运》："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柳如烟的眉头慢慢松开了；秦月儿往他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笑；苏寒霜的眼泪停了，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衣角。
"叮——隐藏任务触发：安抚三人的情绪波动（进度30%）。
奖励：中级情绪稳定剂×1，宝鉴残页×1。"
林凡望着熟睡中的三女，听着她们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心口的宝鉴在发烫。
系统的声音像耳语般响起："宿主已触及命运红线...注意，白芷的预言正在兑现。"
洞外传来青鸾的低鸣。
林凡摸了摸柳如烟搭在他腰上的手，又看了看苏寒霜勾着他衣角的手指，突然轻声道："管他什么命运，至少现在...我护得住。"
夜色渐深，粉色雾气慢慢散了。
林凡望着洞外渐亮的天色，想起明日晨起时，该用句什么土味情话，把三女从昨夜的混沌里拉回来——比如...
"霜师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看你吗？"他望着苏寒霜熟睡的侧颜，无声地动了动唇，"因为你在我心里，从来没离开过。"
洞外，青鸾的尾羽在月光下泛着金红。
它望着洞内的身影，轻声叹息："真心...确实比修为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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