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漏进杂役房的破窗时，林凡正攥着系统界面发怔。
那行血字还在眼前晃：【紧急任务：前往幽冥谷，与幽昙双修，好感度+50】。
他指尖发颤，差点把系统面板捏碎——幽昙是血煞宗出了名的疯批女魔头，上个月刚屠了青霄门满门，连看门的老狗都没留。
合欢宗和血煞宗虽同属魔道，却因争夺玄阴脉势同水火，这任务根本是把他往狼嘴里送。
"叮——"系统突然发出甜腻的电子音，"检测到宿主犹豫，特别提醒：若24小时内未完成，将扣除所有已积累的好感度，并清除【土味情话】【脑筋急转弯】技能碎片。"
林凡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想起昨天在演武场，用"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看你吗？
因为你在我心里跑了一整天"逗得小师妹笑出虎牙，那可是攒了半个月才刷到的20点好感；还有上个月用"为什么月亮不叫太阳？
因为它怕晒黑"哄得柳长老破功，换来了《媚术心经》残页。
这些要是全没了......
"叩叩。"
木门被敲得轻响。
林凡手忙脚乱把系统界面收进识海，一抬头就看见苏寒霜站在门口。
她裹着月白狐裘，发间冰魄剑的流苏垂在肩头，明明是寒冬，鼻尖却泛着点红，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跑过来。
"你最近总往禁地跑。"她没进门，抱着胳膊直勾勾盯着他，"昨天寅时三刻，今天卯时初刻，前天......"
"寒霜师姐！"林凡干笑两声，抄起桌上的破茶碗灌了口冷茶，"我就是......查点东西。"
"查什么？"
"可能......"他喉结动了动，想起后颈那抹幽蓝，"和我身世有关。"
苏寒霜的瞳孔缩了缩。
她认识的林凡向来没心没肺，说"身世"这种词时，睫毛会不自在地颤——就像上次他偷喝了她的寒潭酿，撒谎说"是风刮进来的"时那样。
"别做傻事。"她忽然伸手，指尖在他额前顿了顿，终究没碰，"禁地有上古封禁，连长老都不敢随意进出。"说完转身就走，狐裘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林凡案头的破纸乱飞。
他望着她的背影，喉间发苦。
要是告诉她系统出了问题，她肯定会握着冰魄剑陪他闯幽冥谷——可那是血煞宗的地盘，她的冰灵根在阴煞之地根本发挥不出三成力。
"小凡人，发什么呆呢？"
甜腻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凡回头，就见柳如烟倚在门框上，水袖勾着半盏桃花酿，腕间银铃轻响。
她今天穿了件茜色襦裙，领口开得极浅，却偏偏用珍珠串成合欢花的形状遮住，比裸着更勾人。
"柳长老。"林凡赶紧把破茶碗放下，"您怎么来了？"
"给你看伤。"她迈着碎步走过来，指尖点在他肩井穴上，"昨晚被赵云澜的刺客追，灵气乱成一锅粥。"
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涌进来时，林凡浑身一震。
柳如烟的灵力带着暖玉般的温度，可刚入体就像被什么东西撕咬，疼得他额角冒冷汗。
"果然。"她收回手，眉峰微蹙，"你体内有东西在啃食系统本源。
那不是普通的修行系统，是......"她忽然凑近，檀香味裹着热气扑在他耳边，"初代宗主留下的'情锁'。"
"情锁？"
"合欢宗创派时，初代宗主用本命情魄炼了面命盘，说是要锁住天下情劫。"柳如烟退后半步，指尖绕着发尾，"后来宗门禁地的碑上刻着'情锁已失，宗脉将衰'，原来被你这小凡人捡去了。"
林凡脑子"嗡"地一声。
他想起前晚系统裂开时，后颈那抹幽蓝——楚狂歌的玉佩，难道和情锁有关？
"叮——"
系统又响了。
这次的提示音像生锈的齿轮，刺耳得人牙酸：【最后通牒：2小时内出发，否则清除所有数据】。
林凡攥紧了袖口。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系统在发烫，就像被人攥住喉咙的小鸟，扑腾得越来越弱。
如果现在去幽冥谷，说不定能引蛇出洞；如果不去......他想起苏寒霜画歪的剑谱，柳如烟藏在水袖里的护心镜，秦月儿塞了半袖的橘子糖——这些都不能没。
"我去藏经阁。"他突然站起来，撞得木凳"哐当"倒地，"查情锁的资料。"
柳如烟没拦他。
她望着他跑出门的背影，指尖轻轻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块和林凡后颈一样的幽蓝印记，淡得几乎看不见。
藏经阁的霉味呛得林凡直打喷嚏。
他猫着腰钻进最里层的古籍堆，烛火映得泛黄的纸页忽明忽暗。
《合欢秘史》《情锁考》《历代宗主手札》......他翻得飞快，直到在一本虫蛀的《禁术录》里看见一行小字："情锁者，命盘之影也。
若有人能控影，便能控锁。"
"林凡。"
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凡猛地回头，就见赵云澜站在阁楼门口，腰间匕首泛着幽光。
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黑衣人，个个身上缠着血煞宗的红绳。
"你的系统，已经不属于你了。"赵云澜笑了，"血煞尊主用命盘镜像控住了情锁，你以为那些任务是巧合？"
林凡感觉胸口一热。
一道黑光从他心口窜出，在空中凝成一面镜子——正是柳长老说的命盘镜像！
镜面里浮起幽昙的脸，她涂着猩红唇脂，指甲长得像淬毒的刀："小合欢，来陪姐姐玩呀~"
"你们......"林凡攥紧了拳头，后颈的幽蓝越来越亮，"真以为能控制我？"
黑光突然暴涨。
林凡眼前一黑，差点栽进古籍堆里。
他听见系统在识海尖叫："警告！
命盘镜像侵入......"
"走！"他抄起《禁术录》就往楼下跑。
赵云澜的匕首擦着他耳尖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吞噬他的灵力，就像要把他榨成干——但更清晰的，是后颈那抹幽蓝传来的热，像团火，烧得他眼眶发疼。
等他跌跌撞撞冲进密室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密室中央摆着柳长老留的聚灵阵，墙上挂着苏寒霜送的冰魄剑穗，案头还摆着秦月儿塞的橘子糖。
他摸出藏在暗格里的短刀，刀尖对准心口——那是柳长老说的，切断系统连接的办法。
系统最后响了一声，这次的声音很轻，像在哭："宿主，再见......"
林凡闭了闭眼。
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意识开始抽离时，他模模糊糊想起苏寒霜画的歪扭剑谱，柳如烟藏在水袖里的护心镜，秦月儿塞了半袖的橘子糖——这些，他说什么都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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