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上凝结的露珠被踩得噼啪作响。
林凡踏入场门时，发梢还沾着秘境带出的星芒，肩头却稳稳托住花无瑕颤抖的身子——那道淬毒飞针在她小臂上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染得他月白衫子一片暗红。
"小师叔！"花无瑕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他们说您勾结外魔，要废了您的修为......"
"傻丫头。"林凡低头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指腹掠过她伤口时动作轻得像碰一片雪，"疼不疼？"
"不疼！"花无瑕立刻摇头，可睫毛上的泪珠却掉得更急，"刚才那剑刺过来，我就想着要是您在，肯定会说'小师妹别怕，师兄给你买糖葫芦'......"她抽噎着从袖中摸出半块玉牌，"这是我在秘境入口捡的，和您钥匙扣......"
"叮——"
玉牌落地的脆响惊得全场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那半块刻着并蒂莲的玉牌上，与林凡腰间挂着的现代钥匙扣严丝合缝。
演武场角落，负责记录宗务的老执事猛地站起："这是初代宗主与夫人的定情信物！
当年宗门禁地......"
"够了！"
一声冷喝劈开喧嚣。
赵云澜从主位上起身，玄色法袍上金线绣的合欢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指尖转着淬毒长剑，剑锋直指林凡心口："林凡，你私闯秘境、勾结域外修士，如今又用残旧玉牌混淆视听——"
"等等。"林凡打断他，怀里的花无瑕被他轻轻放到旁边石墩上，"赵师兄，我刚在秘境把玄冥老祖打退了。"他扯了扯染血的衣袖，笑得无辜，"您看这血，是替小师妹挡的；那老祖的毒雾，是我用灵尘珠逼退的。
要不您先让我喝口水？"
演武场炸开一片抽气声。
玄冥老祖是百年前就该坐化的魔修，三个月前突然带着毒雾攻上合欢宗，连大长老都被毒成了哑巴。
赵云澜的剑尖微颤，脸色比手中毒剑还青："你休要信口雌黄！
宗门禁地......"
"宗门禁地的残魂，是初代宗主。"林凡突然提高声音，掌心浮起星芒——那是秘境中融入血脉的印记，"他说，合欢宗该回到'共欢'的本意，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了权力互相捅刀。"
主位上的现任宗主猛地直起腰。
这位闭关十年的老者原本闭着的眼突然睁开，浑浊的目光死死锁在林凡眉心的星芒上。
"所以，我要宣布件事。"林凡走向中央法坛，每一步都踩得青石板咚咚作响，"今日，我以初代宗主血脉传承者的身份，向三位女子求婚。"
全场死寂。
柳如烟站在左侧长老席，原本端着的茶盏"当啷"落地。
她望着台上那个穿着染血月白衫的男人，耳尖从粉到红，又从红到烫——这傻子，前日在秘境还说"长老的手比灵尘珠暖"，今日竟当着全宗的面......
苏寒霜抱剑的手紧了又松。
她望着林凡发顶翘起的呆毛，想起秘境里他替她理乱发时说的"大师姐的剑冷，心可暖"，喉结动了动，偏头时却撞进他望过来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戏谑，只有认真。
秦月儿站在圣女候选席最前端。
她攥着腰间的玉坠（那是天机阁残念的封印），耳后薄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这混球！
前日还说"圣女的羞恼比丹药有效"，今日竟把她也列进名单......可为什么，心跳得比在演武场连破三重境时还快？
"荒唐！"三长老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跳起来，"合欢宗虽重情，却从未有过一人娶三妻的规矩！"
"就是！"五长老附和，"这是对双修之道的亵渎！"
赵云澜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林凡，你当全宗都是傻子？
用这种下作手段拉拢人心，你以为......"
"赵师兄，你懂什么是合欢之道吗？"林凡打断他，目光扫过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合欢宗的'欢'，是两情相悦的欢，是举案齐眉的欢，是满门同喜的欢。
不是你们现在这样，为了争夺'最得宠'的位置，往师妹茶里下媚药，往师弟酒里投毒。"
他顿了顿，抬手按在胸口："我要娶的，是愿意与我同担风雨的人。
柳长老为我挡过魔修的暗箭，苏大师姐替我扛过执法堂的刑杖，秦圣女......"他看向呆立的秦月儿，突然笑出声，"秦圣女啊，前日还偷偷往我书里塞过同心结。"
秦月儿的脸"腾"地红到耳根。
她下意识去摸袖中——那枚用她半根青丝编的同心结，分明今早才塞进林凡的《合欢要术》里！
人群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哦——"，连向来严肃的执法长老都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叮——检测到情绪共鸣峰值！"
系统提示音在林凡识海炸响。
他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进度条，柳如烟的喜悦（92%）、苏寒霜的动摇（87%）、秦月儿的羞恼（95%）像三股彩线缠在一起，化作金色光带冲向天际。
演武场的晨雾被这光带冲散，连檐角铜铃都叮咚作响，像是在应和什么。
"这是......情锁共鸣环？"现任宗主突然站起来，声音发颤，"三百年了，我终于见到初代宗主夫人的法宝现世......"
林凡这才注意到，三位女子腰间不知何时各浮起一枚银环。
柳如烟的环上缠着并蒂莲，苏寒霜的环刻着雪山松，秦月儿的环嵌着星子——正是系统之前提示过的"技能碎片"合成的产物。
"现在，我要做件更重要的事。"林凡取出藏在怀中的玄色印章，那是秘境中获得的"宗主之印"。
他将印章按在法坛中央，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主线任务更新——重建合欢宗秩序（进度0/100）。"
"我不是要夺权。"他望着现任宗主，又转向赵云澜，"我要让合欢宗的弟子不必再为了上位互相伤害，不必再因为真心喜欢谁而被说'不够矜持'。
我要让这里......"他张开双臂，"真正成为能让人欢笑的地方。"
赵云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法坛上的宗主之印，又望着被人群簇拥的林凡，喉间涌起腥甜——他筹谋三年，联合外门长老打压林凡，买通魔修制造混乱，甚至让亲卫刺伤花无瑕嫁祸......可这一切，都毁在这个只会说土味情话的傻子手里。
"林凡，你完了。"
他捏碎藏在袖中的玉简，那是与域外魔修约定的信号。
晨风吹过，演武场角落的老槐树突然落下一片枯叶，正飘在秦月儿脚边。
她望着那片叶子，又望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林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坠——那里，天机阁残念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明日寅时三刻，莫要留在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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