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的晨露还沾在青石板上，林凡怀里的《红尘天书》突然泛起温热，烫得他手指一颤。
系统机械音混着山谷外的闷雷炸响：“叮——红尘历练·第二阶段任务已生成：在七日内，使墨流苏真心为你流泪一次。”
“你是想让我去送死吧？”林凡仰头看向树冠，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活像前世公司年会时同事憋笑的动静。
他摸着后颈冒起的鸡皮疙瘩——墨流苏那双眼，昨晚在现代世界里盯着他时，活像淬了毒的针。
身侧传来布料摩擦声。
柳如烟的紫纱裙扫过他手背，她指尖绕着发尾的银铃，眼尾朱砂痣随着挑眉轻颤：“小杂役，这任务倒是合了合欢宗‘情’字诀。”可她拇指却悄悄掐进掌心，指节泛白——上次见她这副模样，还是被宗门大比的阴谋算计到绝境时。
苏寒霜的冰刃“嗡”地轻鸣。
她本就冷白的脸更添几分霜色，冰刃尖儿戳进石缝里，冻得青苔簌簌掉落：“玄冥老祖座下，墨流苏的‘灭世瞳’能洞穿三重幻境。”她忽然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剑，“你若要去，我跟你同往。”
“啊？”秦月儿正把棒棒糖纸叠成的小飞机往空中抛，闻言手一抖，纸飞机栽进泥里。
她蹲下去捡，发顶的呆毛跟着晃：“可是...墨姐姐上次捏我脸时，比大师姐还凶呢。”说着她把脏了的纸飞机塞进袖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这是她小时候被师父罚抄《合欢心经》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林凡望着三张各有心思的脸，突然想起前世租的破公寓里，三个室友凑在火锅前商量怎么对付房东的样子。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从怀里掏出《红尘天书》晃了晃：“系统说这书能解因果，说不定...能当免死金牌？”
话音未落，天书封皮突然裂开一道细缝，飘出几缕金线缠上他手腕。
柳如烟眼尖地抓住那线，指尖被烫得缩回：“这是...轮回镜的残光？”她望着山谷外翻涌的阴云，忽然拽住林凡衣袖，“子时三刻，幽冥殿的守夜傀儡会换班。要去，现在就得准备。”
苏寒霜的冰刃瞬间收进袖中，她解下腰间的冰魄铃扔给林凡：“含在嘴里，能避过傀儡的灵识探查。”秦月儿突然蹦起来，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我、我偷了厨房的桂花糕！墨姐姐上次路过膳堂，盯着蒸笼看了好久...”她耳尖通红，把油纸包硬塞进林凡掌心。
林凡捏着油纸包，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上辈子加班到凌晨，只有便利店的冷饭团陪着；可现在...他低头对着三个女人笑出虎牙：“等我回来，请你们吃现世的奶茶——加双份珍珠的那种。”
幽冥殿的门槛比林凡想象中还高。
他贴着墙根猫腰，冰魄铃在嘴里硌得腮帮生疼。
墙上的鬼火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条被踩扁的鱼。
系统突然在识海提示：“前方十米，密室。”他抬头，只见青石门上刻着扭曲的符咒，门缝里渗出暗红血迹。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比他心跳还响。
林凡屏住呼吸溜进去，霉味混着血腥气呛得他直皱鼻子。
墙角的锁链哗啦作响，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墨流苏瘫在草席上，长发散着遮住半张脸，左腕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渗黑血。
“你还真敢来。”
声音像碎冰砸在石板上。
墨流苏抬头，右眼还是那汪淬毒的寒潭，左眼却泛着不正常的赤红——那是被“天书之力”反噬的征兆。
她扯了扯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玄冥那老东西说，你会来当我的‘药引’。”
林凡蹲下来，把油纸包推过去。
桂花糕的甜香在密室里漫开，他故意用前世推销时的语气：“秦月儿偷的，热乎着呢。她非说你上次盯着蒸笼，是馋了。”
墨流苏的睫毛颤了颤。
她盯着油纸包，突然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你哭？做梦。”可她伸出去的手却在发抖，指甲掐进掌心，“那系统任务...是不是又拿你在乎的人威胁？”
林凡想起忘忧谷里三个女人的脸。
他掏出《红尘天书》，翻到虫蛀的那页，指着模糊的字迹：“这里说，每一个被写进故事的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结局。”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从前总说，想看看凡人集市的糖葫芦，想摸摸春天刚开的桃花...那些，不是假的吧？”
密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墨流苏的左手缓缓抬起来，指尖碰了碰天书的纸页。
她的眼泪先落下来，砸在纸上晕开个浅淡的痕，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像断了线的珠子，把她的冷笑砸得粉碎：“我以为...所有故事里的人，都只能活成作者写的样子。”
“叮——任务完成度100%！奖励：‘红尘之契’初级形态——情感锚点。”
系统提示音刚落，墨流苏突然抓住林凡手腕。
她的手烫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别走...他们快发现了。”
“林凡，你果然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混着锁链拖地的声响。
林凡抬头，只见青石门被轰然撞开，玄冥老祖的身影笼罩进来，他眼眶里的灭世瞳泛着血光，身后跟着数十个傀儡修士，关节处的符咒正泛起刺目的红光。
墨流苏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突然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现在...该你选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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