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的檀香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林凡盯着自己掌心那滴还未干涸的血珠，它在"欢乐修行宝鉴"的微光里泛着诡异的金红，像颗被施了咒的玛瑙。
"宿主注意。"系统的提示音突然不再是以往的电子音，倒像是有人贴着他耳尖低语，"检测到柳如烟、苏寒霜、秦月儿三位目标情绪波动频率趋于同步，是否启动'三位一体'共鸣模式？"
他猛地抬头，撞进柳如烟发红的眼尾。
这位向来把风情裹在骨里的媚骨长老，此刻发簪歪在鬓边，珠串垂落扫过锁骨，活像被狂风揉皱的牡丹。
"三位？"林凡喉咙发紧，识海深处的裂缝还在隐隐作痛，"这系统还能组队？"
"林凡！"苏寒霜突然攥紧他的手腕。
她素来冰冷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腹蹭过他虎口的茧，像在确认什么，"你刚才...是不是又听见什么了？"
白璃月的指尖还悬在他后颈三寸处，蓝色灵力如游丝般缩回袖中。
这位擅长灵魂术的圣女候补抿着唇，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漫出来："你识海里的波动...和之前完全不同。"
"先回答系统问题！"林凡突然笑起来，疼得倒抽冷气，却还是用沾血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眉心，"启动，现在就启动！"
柳如烟的帕子"啪"地掉在他手背。
她猛地站起来，裙角带翻了案上的药碗，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小蛇："你当这是过家家？
上次心锁破除差点要了命——"
"丹房那次记得吗？"林凡打断她，望着苏寒霜发白的脸，"你说要炼'九转回春丹'，结果火候没控制好，丹炉炸得满墙都是黑灰。"
苏寒霜的睫毛颤了颤。
她想起那日自己穿了件月白锻子裙，结果被丹灰染成了焦炭色，当时她冷着脸要罚林凡扫丹房，却在看见他举着扫帚比画"咏春拳"的傻样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有秦月儿。"林凡转向白璃月，"你说按照《丹经》记载，失败率最多三成，结果咱们炸了七炉，你抱着残丹本说'数据偏差需要重新建模'的样子..."
白璃月的耳尖慢慢红了。
她想起自己捧着烧焦的丹方，镜片上还沾着丹灰，明明急得不行，偏要板着小脸分析："可能是灵气参数采集有误..."结果被林凡塞了块桂花糕，甜得她咳了半天。
静室里突然响起细碎的"嗡"声。
柳如烟正要开口，突然捂住心口——那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是那日她躲在丹房外，看林凡举着扫帚逗苏寒霜时，藏在袖中的合欢铃未眠的震颤。
苏寒霜的识海泛起涟漪。
她看见丹房里的黑烟中，林凡正踮着脚往她发间插一朵不知从哪摘的野菊，边插边念叨："大师姐戴黑灰好看，戴野花也好看！"
白璃月的指尖泛起幽蓝微光。
她的识海里，烧焦的丹方突然飘起来，在虚空中重新拼凑成完整的丹谱，而谱页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月儿的丹方，全世界最厉害！"
"叮——"系统音这回像清泉撞石，"三位一体模式已激活。
检测到目标情绪共鸣度：柳如烟87%，苏寒霜92%，秦月儿89%。
当前状态：可共享感知，可叠加情绪增益。"
"成了！"林凡撑着榻边坐起来，伤口扯得他倒吸冷气，却笑得像捡了宝贝的孩童，"看见没？
咱们仨...不，咱们四个的情绪，能当法宝用！"
柳如烟突然蹲下来，攥住他染血的袖口。
她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你再敢拿命开玩笑..."
"宗务堂急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负责传信的小弟子推开门，见屋内一片狼藉，吓得差点跪下去："副宗主，赵云澜联合苍梧宗、玄冰阁的人，在西峰外三十里扎营！
他们...他们说要'清君侧'！"
静室里的温度骤降。
苏寒霜霍然起身，腰间的冰魄剑嗡鸣出鞘三寸；白璃月指尖的蓝光凝成实质，在虚空画出魂阵雏形；柳如烟抹了把脸，发间的珍珠步摇重新别正，眼尾的朱砂痣被泪水晕开，倒添了几分狠劲。
"玄冥子也在其中。"小弟子抖着嗓子补了一句，"有人看见他在布'天命织网'，说...说能算出您今日的选择。"
林凡的笑意慢慢收了。
他望着窗外被风卷落的桃花，想起那日在黑市见到的卦摊——白发老道捏着他的命盘直摇头，说他"情劫过重，必遭反噬"。
"召集人，去演武场。"他掀开被子下床，踉跄了一下，被苏寒霜稳稳扶住。
他转头对小弟子笑："告诉各峰首座，就说副宗主请大家看场戏——咱们的战前动员，保准比他们的阴谋有意思。"
演武场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林凡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三女：柳如烟倚着朱漆柱子，指尖转着银铃；苏寒霜抱臂而立，冰魄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白璃月抱着一摞玉简，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各位仙友。"林凡清了清嗓子，"咱们马上要打硬仗了。
对方有阴谋，有法宝，还有个会算卦的老东西。"他突然掏出块帕子，抖得哗哗响，"但咱们有什么？"
三女对视一眼。柳如烟挑眉："灵力？"
"错！"林凡把帕子往空中一抛，"咱们有感情线！
苏寒霜从冰山变望妻石，柳长老从风情万种变望夫石，月儿从理性学霸变...变望情石！"他掰着手指头数，"三条感情线拧成一股绳，比他们的破网结实多了！"
苏寒霜的耳尖红得滴血。
她抬手要砸他，却在触及他肩膀时轻轻收了力。
柳如烟掩唇笑出声，银铃在掌心转得更快；白璃月扶了扶眼镜，嘴角到底没绷住，弯成了小月牙。
演武场的风突然变了方向。远处传来钟声——宗门大典开始了。
高台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场仗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大典的香案前，林凡望着跪在中央的赵云澜。
对方穿着玄色战甲，腰间悬着染血的鬼头刀，身后跟着苍梧宗的青袍修士、玄冰阁的白衣剑修，还有个白发老道——正是玄冥子。
"林凡，你沉迷女色，祸乱宗规。"赵云澜的声音像刮过刀石，"今日我等替天行道——"
"替天？"林凡突然打断他，"你那天道怕是没我系统灵。"他冲三女使了个眼色。
柳如烟的合欢铃突然轻响。
苏寒霜的冰魄剑泛起淡蓝光晕。
白璃月的指尖溢出幽蓝魂火——三股不同的灵力在虚空中交织，凝成一道彩色光网，将林凡护在中央。
玄冥子的瞳孔骤缩。
他掐诀催动天命罗盘，青铜盘面上的卦象却开始疯狂翻转，原本清晰的"死"字，竟慢慢扭曲成"生"。
"三位一体，启动。"林凡望着罗盘，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系统提示，天命翻盘冷却...72小时。"
赵云澜的手死死攥住鬼头刀。
他看见林凡眼中的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是...期待。
"来吧。"林凡张开双臂，光网在他身后铺展成翅膀的形状，"让我看看，你们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远处，西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鸟鸣。
那不是普通的鸟叫，倒像是某种暗号，穿过层层殿宇，钻进赵云澜的耳朵里。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鬼头刀在掌心转了个花："那就如你所愿。"
而此刻的林凡还不知道，在合欢宗核心区域的影壁后，一道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
她的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左眼下方的朱砂痣——那是冷月，赵云澜最得力的影杀使。
她的指尖抚过腰间的淬毒短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就要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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