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强作镇定,袖中的拳头却攥得发白。
龙椅上的梁帝闭着眼,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林殊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落在殿外的阳光上。
“这盘开胃菜,吃得有些腻了。”他淡淡地说。
几位老臣闻言,几乎站立不稳。
扳倒侯爵、动摇东宫,在他口中竟只是一道开胃菜?
林殊转向靖王和蒙挚:“景琰,蒙大哥,我们该走了。”
靖王问:“去哪?”
“悬镜司。”林殊的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去见见我们那位‘忠心耿耿’的夏首尊。”
悬镜司深处密室内,夏江焦躁地踱步。
他已收到所有消息,却拒绝相信所谓“神迹”。
“装神弄鬼!”他冷哼一声,“不过是西域幻术,借梅岭地势唬人罢了。谢玉这个废物,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对自己经营的悬镜司充满自信,这里机关重重,高手林立,就是他最后的堡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夏江浑身一僵。这密室极为隐秘,来人绝非下属。
“谁?”他厉声喝道。
门外传来一个憨厚却语调古怪的声音:“您好,社区送温暖,上门查水表。”
夏江愣在原地,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词的含义。
“荒谬!”他怒斥道。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
那扇厚重的精铁石门竟整扇向内飞起,重重嵌入对面墙壁。
烟尘弥漫中,蒙挚收回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住啊夏首尊,刚才那句话烫嘴,一紧张,没控制好力道。”
靖王站在他身后,嘴角微抽,觉得自己的认知正在崩塌。
林殊最后走进来,倚着空荡的门框,对呆若木鸡的夏江笑了笑。
“夏首尊,别来无恙。”
他踱步到密室中央,扫过四周堆积如山的卷宗。
“听说悬镜司档案浩如烟海,掌管天下机密。”
林殊转向夏江,笑容不变,“我们哥几个近来手头紧,想来你这儿借点东西。”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顺便,查查账。”
“查账?借东西?”
夏江的脸从震惊转为猪肝色,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林殊!你别太猖狂!”
他强自镇定,阴狠地瞪着对方,“这里是悬镜司,是陛下的地盘!你们强闯禁地,形同谋逆,陛下绝不会放过你们!”
林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轻笑一声,踱步到他面前。
“夏首尊,你在地下待太久,脑子发霉了?”
他俯身,眼神讥诮,“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以为你那位主子,现在还有空管你这条老狗?”
夏江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斗嘴的。”
林殊直起身,环顾这间充满阴谋气息的密室,“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光靠打杀,你这种老狐狸肯定不会认罪,肯定说我们屈打成招,对吧?”
夏江眼神一闪,他确实打着这个主意。
“所以,为了公平,我请了位‘特别嘉宾’来做公证。”
林殊抬头看向石砌的穹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也让金陵城的观众们一起看看,咱们的夏首尊是如何机关算尽,反误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