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文)(参考的是青蛙王子,改编)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名叫黎鸢的公主。她的美貌像淬了毒的玫瑰,眼角眉梢都带着骄纵的戾气——王宫花园里的孔雀若敢开屏比美,她会让人拔光它们的羽毛;侍女端来的点心稍凉了些,便会被她亲手扔进湖里。可唯独面对侍卫笑红尘时,那身尖刺会悄悄收起,露出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笑红尘是王宫最年轻的侍卫长,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面容俊朗得像被天神吻过,腰间的长剑从不离身,却总在黎鸢经过时,目光变得格外温和。黎鸢喜欢看他练兵时的模样,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铠甲碰撞的声音比任何乐曲都动听;她更爱支使他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去东边的果园摘最新鲜的樱桃”,或是“把那盆碍事的铃兰搬到我窗下”,只为多看他几眼。
王宫的花园里,鎏金喷泉正喷着细碎的水花,阳光穿过水珠,碎成一片晃眼的金,洒在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像撒了满地碎钻。黎鸢斜坐在喷泉边的玉石栏上,指尖捏着她那枚宝贝金球——那是用整块赤金打造的,鸽卵大小,表面刻着繁复的缠枝纹,在阳光下泛着暖融融的光,滚在掌心时会发出“咕噜噜”的轻响,比任何珠宝碰撞的声音都让她欢喜。
她晃着缀满珍珠的裙摆,裙摆拖在冰凉的玉石上,珍珠相互摩擦,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像泉水滴落在石上。金球在她指间滚来滚去,时而被抛起,又稳稳落回掌心。三步外,笑红尘穿着一身银亮的铠甲,肩甲的弧度被阳光照得格外清晰,反射的光有些刺眼。他总是这样,像尊不会说话的雕塑,脊背挺得笔直,握着剑柄的手纹丝不动,却又总能在她蹙眉的瞬间,第一时间上前半步,仿佛她的一个眼神,就是无声的命令。
黎鸢偷偷抬眼,目光掠过他紧抿的唇线,落在他握着剑柄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腹因常年握剑而带着薄茧,连青筋都像是被画师精心勾勒过,好看得紧。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这金球掉进水里,他会不会像故事里说的那样,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为她捞上来?会不会像对待稀世珍宝那样,用干净的锦帕仔细擦干净,再双手捧到她面前?
念头刚落,指尖一滑,金球“扑通”一声坠入喷泉深处。水花溅起半尺高,打湿了她裙摆的蕾丝花边,几颗珍珠还沾了水,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哭过的眼睛。
“该死!”黎鸢猛地站起来,裙摆上的珍珠叮当作响,语气里的骄纵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鼓胀起来。她探头往水里看,喷泉底铺着光滑的鹅卵石,那金球沉在最深处,被一缕水草缠了半圈,亮晶晶的,倒像是在水底对着她笑,嘲笑她的不小心。
就在这时,一片阔大的荷叶轻轻晃动,一只绿皮青蛙从叶下钻出来,圆鼓鼓的眼睛眨了眨,嘴里叼着的正是她的金球。“美丽的公主,”青蛙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水腥气,听着就让人厌烦,“帮你捞上来可以,但你得答应我——让我跟你一起用金盘子吃饭,睡你的丝绸床,还要允许我亲你的脸颊。”
黎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她的东西,何时轮得到一只浑身黏液的青蛙指手画脚?更何况,笑红尘就站在旁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正落在青蛙身上——他一定觉得这场景很可笑,觉得她竟会被一只青蛙要挟。
“拿过来。”她朝青蛙伸出手,指甲上涂着最新鲜的凤仙花汁,红得像血,指尖微微颤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他真的笑话。
青蛙却把金球往嘴里含了含,圆眼睛一鼓一鼓的,固执地仰着头:“你不答应,我就把它再扔回去,让它永远沉在水底……”
“聒噪。”黎鸢忽然抬脚,动作快得像只扑食的猫。她穿的是意大利进贡的小牛皮鞋,鞋头缀着颗鸽血红宝石,鞋跟尖利如锥。这一脚狠狠踩在青蛙的背上,“噗”的一声闷响,青蛙瞬间被踩得扁扁的,绿色的汁液从她鞋缝里挤出来,混着金色的球身,看着又脏又恶心,像块被踩烂的翡翠。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俯身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簪头是只展翅的凤凰,凤喙尖利。她用凤喙挑起金球,那金球上还沾着青蛙的黏液,她看都没看,随手丢给旁边的侍女:“拿去用烈酒洗三遍,再用熏香熏过,别污了我的眼。”
侍女慌忙用裙角兜住,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头都不敢抬。
黎鸢转身看向笑红尘,鞋跟上的绿汁在洁白的石板路上印出小小的脚印,像一朵朵丑陋的苔藓。她故意挺了挺胸,像只斗胜的孔雀,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笑红尘,你看,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该这样处置,对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试探,还有点隐秘的邀功,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笑红尘的目光从那些绿色的脚印上移开,落在她脸上。他的银甲被阳光照得发亮,甲片的纹路里却没映出半分情绪,连眼神都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公主殿下说得是。”他微微躬身,铠甲碰撞发出“咔”的轻响,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冒犯公主的东西,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黎鸢忽然笑了,那笑容里的戾气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散去了些,添了点隐秘的欢喜,连眼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她走上前,故意凑近了些,几乎能闻到他铠甲上淡淡的防锈油味。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胸前的银甲,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让她下意识地颤了颤。
“那你今晚陪我用晚膳吧,”她仰着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眼里,亮得比掌心的金球还耀眼,“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炙羊肉,用蜂蜜和迷迭香腌过的那种,你上次说味道最好。”
笑红尘的睫毛垂了垂,像蝶翼轻轻合上,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那里面有无奈,有纵容,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遵命,公主殿下。”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刚才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度。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被拉长的画。黎鸢的裙摆扫过那些绿色的痕迹,珍珠在裙摆上滚动,像在炫耀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她没注意到,笑红尘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悄悄泛了白——他想起刚才那只青蛙临死前,圆鼓鼓的眼睛里闪过的、和上个月被她拔光羽毛的孔雀一样的绝望。
但他更清楚,自己是她的侍卫,从十五岁穿上这身银甲,跪在她面前宣誓的那天起,就只能看着她的方向。无论那方向通往繁花似锦的光明,还是荆棘丛生的黑暗,他都必须一步不落地跟着,用这把剑,为她斩开所有挡路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里,藏着他自己都不忍直视的柔软。
喷泉的水还在“叮咚”作响,像在为这场无人在意的死亡,唱着无声的挽歌。
作者大大我已经爱上了公主这个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