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文)(原创,拒借梗或抄袭模仿)(囚禁文学,伪骨科)
七岁的黎鸢坐在玫瑰园的白玉长椅上,冰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轻扫过裙摆上绣着的黄玫瑰。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在她瓷娃娃般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蓝宝石,映着满园盛放的金黄。
"公主,该回宫午睡了。"侍女玛丽轻声提醒,手里捧着绣着家族纹章的披风。
黎鸢摇摇头,小手抚摸着身旁那盆最茂盛的黄玫瑰:"等这朵花开了再走。"她指尖轻触花苞,那花瓣边缘已泛出柔软的金,像少女即将展开的裙摆。这是母后亲手为她种下的玫瑰,三年来,她每天都会在这里坐上两个时辰,看花苞绽放,看花瓣飘落,仿佛这样,母后就还在身边。
三个月前,母后在这间玫瑰园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时的黎鸢不懂死亡的重量,只记得母后的手越来越凉,指腹蹭过她脸颊时,带着黄玫瑰的香气:"我的小玫瑰,要永远像它们一样娇美。"说完这句话,那只总是为她别上玫瑰发簪的手,便再也没抬起来。
父王为母后举办了四十天的哀悼,可黎鸢总觉得,父王的悲伤像薄冰,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果然,哀悼期刚过,宫廷画师就开始绘制新的肖像——那是邻国送来的公主画像,据说将成为她的新母后。
"姐姐。"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黎鸢皱眉回头,看见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穿过玫瑰丛。他穿着银白色的丝绒小外套,领口绣着金线,最显眼的是那双眼睛——左眼如她一般冰蓝,右眼却泛着浅浅的绿,像初春融雪的湖面。这是新母后生下的小王子,父王为他取名笑红尘,一个让她莫名厌恶的名字。
笑红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住她垂落的发丝,却被玫瑰刺扎了一下。他没哭,反而举着流血的手指冲她笑:"姐姐,红的。"
黎鸢猛地站起身,裙摆带起一阵风,吹落了几片玫瑰花瓣:"脏死了。"她嫌恶地后退,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玛丽连忙上前,掏出帕子为小王子包扎伤口,可他的目光始终黏在黎鸢身上,像只固执的小兽。
这年冬天来得格外早,第一场雪落下时,笑红尘已经能清晰地叫出"姐姐"。他总爱跟在黎鸢身后,踩着她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手里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冻住的蝴蝶、闪着光的冰块、甚至是偷偷从厨房拿的蜂蜜蛋糕。
"姐姐,吃。"他踮起脚尖,把沾着雪花的蛋糕递到黎鸢面前,鼻尖冻得通红。
黎鸢看着那块被雪水浸湿的蛋糕,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母后也是这样,把温热的蜂蜜蛋糕放在她手心,笑着看她吃得满嘴都是。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挥手打翻了蛋糕,奶油溅在笑红尘的银外套上,像朵丑陋的白花。
"不准跟着我!"她吼出声,冰蓝色的眼睛里结着霜。
笑红尘愣住了,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
黎鸢躲进自己的寝宫,把脸埋进枕头里。枕头还残留着母后绣的薰衣草香,可这香气越来越淡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四岁的孩子发脾气,可每次看到笑红尘那双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眼睛,她就像看到一面被打碎的镜子——那里面有她失去的宠爱,有父王日益减少的陪伴,还有这个王宫正在发生的、让她不安的变化。
夜里,黎鸢被走廊里的脚步声惊醒。她悄悄爬下床,透过门缝看见父王抱着笑红尘走过,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父王的下巴抵着小王子的发顶,低声哼着摇篮曲,而笑红尘的小手正抓着父王胸前的勋章,睡得安稳。
回到床上,黎鸢把脸埋进被子里。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片越来越陌生的黑暗里。
八岁的黎鸢开始学骑马。父王为她挑选了一匹纯白的小马,取名"月光",可她总觉得,这匹马的眼睛不如母后留下的那匹枣红色母马温柔。
"姐姐,我也要骑。"笑红尘穿着小小的骑士服,拽着她的马缰不放。他已经五岁了,个子长高了些,那双异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黎鸢勒紧缰绳,月光不安地刨着蹄子:"你还太小。"
"我不小了!"笑红尘挺起胸膛,努力踮起脚尖,"昨天我已经会骑矮脚马了。"
这时,父王带着新母后走了过来。父王笑着摸摸笑红尘的头:"我们笑笑很厉害呢,不如让姐姐带你骑一圈?"
黎鸢咬着唇没说话。她知道父王想让他们和睦相处,可每次看到笑红尘黏在父王身边的样子,她就像吞了颗涩果子,连呼吸都带着苦味。
"来吧。"父王把笑红尘抱到她身后的马背上,"抓好姐姐的腰。"
笑红尘的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力道不大,却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发慌。他的呼吸喷在她颈间,带着奶味的甜,让她想起那些被打翻的蜂蜜蛋糕。
"驾!"黎鸢踢了下马腹,月光小跑起来。风拂过耳畔,她听见身后的笑红尘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很轻,却像根羽毛,搔得她心头发痒。
经过玫瑰园时,黎鸢勒住缰绳。园子里的黄玫瑰开得正盛,金黄的花海在风中起伏。笑红尘突然指着其中一朵最大的玫瑰:"姐姐,那个好看。"
黎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朵玫瑰的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像被阳光吻过。她忽然想起,母后曾说过,最珍贵的玫瑰,往往带着不易察觉的瑕疵。
"等你学会自己骑马,就摘给你。"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
身后的笑红尘突然收紧手臂,把脸贴在她的背上:"我不要花,我要姐姐一直带着我。"
黎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踢了踢马腹,月光继续向前走去。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被打碎又重新拼合的画。
十岁那年的生辰,父王送给黎鸢一套银质的茶具,而给笑红尘的,是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短剑。
"这是邻国国王送的,据说削铁如泥。"父王笑着拔出短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红尘以后要成为像我一样的勇士。"
笑红尘举起短剑,有模有样地挥舞着,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珠滴落在地毯上,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
"笨蛋!"黎鸢放下茶杯,快步走过去夺下短剑,"说了小孩子不能玩这个。"她拿出帕子,笨拙地为他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莫名有些慌乱。
笑红尘却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姐姐关心我。"
黎鸢的脸瞬间发烫,她推开他,转身回到座位上,假装喝茶,却没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从那天起,笑红尘总是缠着黎鸢教他读书。他坐在她对面的地毯上,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那双异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翻动书页。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白色的发丝上投下柔和的光,像撒了把碎金。
"这个字念什么?"他指着书页上的"爱"字,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黎鸢的指尖顿了顿:"爱。"
"什么是爱?"
"就是......"黎鸢看着窗外的玫瑰园,那里的黄玫瑰又开了,"就是想一直在一起。"
笑红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起羽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爱"字,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纸页都被墨迹染透。
十二岁的黎鸢第一次来月信,疼痛让她蜷缩在床榻上。玛丽端来温热的姜茶,却怎么也劝不动她喝下去。
"姐姐?"笑红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黎鸢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闷声说:"走开。"
门被轻轻推开,笑红尘端着个小碟子走进来,碟子里放着块用蜂蜜腌过的柠檬。"母后说,吃这个会舒服些。"他把碟子放在床头,小手笨拙地想帮她擦汗。
黎鸢别过脸,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母后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用凉毛巾为她擦额头,唱着温柔的歌谣。
"姐姐别哭。"笑红尘慌了,伸手抱住她的肩膀,"红尘会保护姐姐的。"他的声音还带着童音,却异常坚定。
黎鸢没有推开他。这个九岁的小男孩,身上还带着奶味的甜,怀抱却意外地让人安心。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些,她靠着他的肩膀,渐渐睡着了。梦里,她又回到了母后的怀抱,周围是黄玫瑰的香气,温暖而安稳。
作者大大唯一一篇伪骨科
作者大大差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