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师ד小白兔”,黑吃黑,双暗恋,be)
黎鸢在拍卖场第一次见到笑红尘时,他正举着号牌,用漫不经心的姿态,把她盯了三个月的“月光石”抬到了天价。她攥着藏在袖管里的微型干扰器,看着他嘴角那抹胜券在握的笑,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人分明是故意的,他知道那石头里藏着老鬼的秘密账本。
散场时,他堵在消防通道,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纽扣,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黎小姐想要那石头,不如开个价。”
“笑先生故意抬价,不就是想谈条件?”黎鸢仰头看他,眼里没半点新人该有的怯,“说吧,要多少分成。”
“我不要钱,”他忽然俯身,气息扫过她的耳畔,“我要你手里的‘夜莺’名单。”
那是她花半年时间,从一位军火商手里骗来的客户名册,价值连城。黎鸢笑了,踮起脚凑近他:“笑先生胃口太大,不怕噎着?”
“噎不着,”他伸手,指尖轻轻刮过她的下颌线,像在评估一件商品,“我们可以合作。你用名单换石头,我帮你把账本里的钱洗干净,事成后五五分。”
这交易像走钢丝,两边都是悬崖。但黎鸢从他眼里看到了同类的贪婪——和她一样,只对最肥的猎物感兴趣。她点头:“三天后,老地方见。”
所谓的“老地方”是间废弃剧院,舞台上的幕布破了个大洞,月光漏下来,照在两人之间的红木桌上。黎鸢带来了加密的名单,笑红尘提着那个装着月光石的丝绒盒子。
验货时,黎鸢忽然按住他的手:“笑先生就不怕我给你的是假名单?”
“怕啊,”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到了她腰后——那里藏着把微型手枪,“但我更怕黎小姐今天走不出这剧院。”
两人对视三秒,忽然同时笑出声。都是混这条道的,谁手里没几张底牌?
合作比想象中顺利。黎鸢擅长伪装渗透,扮演过秘书、舞女、甚至富商的私生女,把账本里涉及的人物摸得一清二楚;笑红尘则精于布局,用虚假的投资信息搅乱浑水,再趁乱把赃款转移到十几个离岸账户。
他们在午夜的酒吧交换情报,他替她挡过醉汉的骚扰,她帮他拆穿过同行的跟踪。有次黎鸢差点被老鬼的人抓到,是笑红尘开车撞翻了追兵的车,拉着她在雨里狂奔,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却在躲进巷尾时,对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笑出了声。
“你好像对我动心了,笑先生。”黎鸢靠在潮湿的墙壁上,看着他替自己擦掉脸上的雨水,语气带着试探。
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黎小姐还是多想想怎么分赃吧,感情这东西,不值钱。”
话虽如此,他却在第二天,给了她一枚能破解所有监控的戒指——那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收网前一夜,他们在酒店顶层核对最后的转账信息。黎鸢忽然发现,有笔三千万的款子,被转到了一个陌生账户。
“这是什么?”她指着屏幕,声音冷下来。
笑红尘没看她,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我的风险费。”
“我们说好五五分!”黎鸢猛地站起来,手摸向腰间的枪。
“我说的是‘事成后’,”他转头看她,眼里的温度全褪了,“现在,还没成。”他忽然按下一个按钮,房间的门锁瞬间弹开,“老鬼的人应该快到了,你带着剩下的钱走,或者……”他指了指窗外,“跟我一起栽在这里。”
黎鸢看着他眼里的算计,忽然笑了。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骗局,他要的从来不是分成,是借她的手拿到账本,再借老鬼的手除掉她这个知情人。
“你够狠。”她后退一步,手握住了门把手。
“彼此彼此。”他低头继续操作,“别恨我,我们都是骗徒。”
黎鸢没再说话,转身冲出门。走廊里果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从消防梯一路往下跑,身后是枪声和喊叫声。
三天后,黎鸢在新闻上看到“神秘男子死于酒店爆炸”的消息,配图里有块烧焦的银质袖扣——那是她上次“不小心”掉在他西装上的,其实是枚微型定位器。
她站在海边别墅的露台上,手里捏着那个从爆炸现场找到的袖扣,另一只手端着红酒杯,杯壁映出她冰冷的笑。
笑红尘到死都不知道,那账本是假的,真正的核心信息在她脑子里;他更不知道,最后转到陌生账户的三千万,是她故意设的局,引老鬼的人提前动手——她要的,从来不是钱,是借这场合作,除掉他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海风掀起她的长发,远处的轮船鸣着笛,载着她用两败俱伤换来的“胜利”,驶向公海。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匿名信息,来自笑红尘最后的加密号码:“知道你会反杀,所以留了后手。瑞士银行703号箱,算送你的葬礼。”
黎鸢望着漆黑的海面,忽然将红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吞下了一把烧红的刀。
他们是天生的棋手,用谎言做棋子,以性命为赌注,到死都在互相算计。这场以利益开始的合作,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落幕——没有赢家,只有两个在黑夜里互相撕咬,最终同归于尽的影子。
多年后,有人在瑞士银行703号箱里,发现了半块月光石,和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笑红尘潦草的字迹:“本来想分你七成的。”
只是这迟来的、真假难辨的温柔,再也传不到黎鸢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