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一一与你的邂逅,是我蓄谋已久的重逢。he,注意自行避雷)
图书馆三楼的靠窗位置总坐着个女孩。阳光斜斜地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把她写的娟秀字迹照得半透明,像浸在水里的墨。
笑红尘第无数次抱着书从文学区第三排走过,目光“不经意”掠过那个角落时,总能撞见黎鸢低头记笔记的侧影。她的银灰色自动铅笔总在《拜伦诗选》第47页停顿,发尾系着的浅蓝丝带垂在书页上,随呼吸轻轻晃,像片要飞的羽毛。
今天他故意把《叶芝诗集》放在相邻的空位,转身时手肘“不小心”撞了下桌沿,她的铅笔“嗒”地滚到他脚边。他弯腰去捡,指尖精准地蹭过她同时伸来的手背,像两片落叶轻轻碰了下。
“抱歉。”他递还笔时,声音放得比书页翻动还轻。
黎鸢抬头,睫毛像被风惊到的蝶翼颤了颤,脸颊泛起的红,比她笔记本上贴的樱花贴纸还浅半度:“没、没事的学长。”
他坐下来翻书,眼角的余光里,她的笔尖在纸上划了又停,像在写什么,又突然划掉。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每周三下午三点会来这里,知道她总点图书馆门口第三家店的珍珠奶茶,三分糖,去冰,杯壁上要贴小猫贴纸;知道她翻书时总爱用指尖捻起页角,像怕弄疼了纸。
这些“知道”,始于三个月前的迎新晚会。她抱着浅棕色吉他坐在舞台边,白裙子沾了点舞台灯的暖黄,唱到《遇见》副歌时突然忘词,对着话筒吐了吐舌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他挤在人群里,看着她慌忙翻乐谱的样子,心里像被投了颗糖,慢慢化开来,甜得发涨。
后来他“偶遇”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在食堂排队时,总会排在她身后第三个位置,等她对着菜单纠结糖醋里脊还是鱼香肉丝时,“恰好”开口:“今天的糖醋里脊勾芡很匀。”——其实是他前一天特意去后厨问过师傅。在教学楼走廊,总能在她抱着作业本转弯时,“刚好”从对面走来,手里拿着本她上周跟室友提过的绝版诗集,书脊还故意做旧了些。
黎鸢开始会主动打招呼,抱着《睡莲》画册站在他画室门口,帆布鞋尖轻轻点着地面:“学长,你也喜欢莫奈吗?”他假装惊讶地回头,画板上刚铺好的睡莲,其实是照着她朋友圈里那朵养在玻璃瓶里的白睡莲画的,连花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真正的“蓄谋”藏在没人注意的细节里。她随口说喜欢梧桐叶的纹路,他便每天早起去操场捡最完整的,压在字典里,等她借走常看的那本《济慈诗选》时,悄悄夹在第23页——那是她总停留的地方。她抱怨冬天骑车手冷,他第二天就“多买”了副米白色手套,绒毛软软的,尺寸刚好合她的手,像早就知道她的掌围。
平安夜那天,雪下得很大,把图书馆的红砖墙染成了白。他在门口的梧桐树下等她,手里捧着本《雪莱诗选》,是她找了半个月的版本,扉页里夹着片压了三个月的梧桐叶——正是她迎新晚会那天,落在舞台边的那片,边缘还留着点舞台灯的暖黄。
“这本书,好像是你找了很久的?”他递过去时,雪落在她睫毛上,瞬间化成小水珠。
黎鸢翻开书,指尖触到那片叶,突然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星:“学长,你是不是……”
他没等她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另一片叶,比书里的那片小些,边缘带着浅黄,是今早刚捡的:“这片是上周捡的。”他顿了顿,哈出的白气混着雪飘在两人之间,“从三个月前看见你的那天起,我就在等这场雪了。”
雪落在两人发梢,像撒了把碎糖。黎鸢接过那片新叶,指尖稳稳地,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她的手很暖,像揣了个小太阳,把他三个月来的小心翼翼,都焐得软软的。
原来有些相遇,看似是命运的巧合,其实是某个人,用无数个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铺成了一条通往彼此的路,每一步,都藏着“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