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8

他口不择言地吼回去

Teh“哈！帮助毛孩子回家？！说得真伟大！那你自己呢？Oh-aew，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你这算什么追求？不就是比当年补习班时，画几幅招贴画稍微复杂一点的工作吗？它再‘容易’不过了！”

当“容易”两个字炸响在空气里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Oh-aew猛地吸了一口气，像被人迎面重重打了一拳，身体晃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Teh，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双曾经只盛满星光和爱意的眼睛里，此刻是彻底的心碎、绝望和冰冷的疏离。

Oh-aew“‘容易’？”

Oh-aew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万钧之重

Oh-aew“‘比补习班招贴画复杂一点’？”

他慢慢地点着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Oh-aew“原来在你心里，我的所有努力，我熬过的无数个夜晚，我为了抓住一点机会所做的挣扎…都只是‘稍微复杂一点’，都只是‘容易’的工作？”

客厅里死寂一片。窗外原本闷沉的雷声，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轰隆隆地越来越近。

Teh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可怕的话，比片场所有的NG加起来都致命一万倍。

他想开口，想道歉，喉咙里却像塞了把滚烫的沙子，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剩满脸的错愕和后悔。

Oh-aew“Teh……”

Oh-aew的声音空洞得吓人，他不再看Teh，目光失焦地扫过这个曾经充满甜蜜回忆的小窝。然后，他轻轻地说，却字字诛心

Oh-aew“我真失望。”

他转身走进两人的卧室。德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卧室里传来拖出行李箱拉链的刺耳声响，接着是抽屉开合、翻找衣物的窸窣声。每一声都像钝刀割在Teh心上。他踉跄着冲过去，站在敞开的卧室门口。

Oh-aew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动作麻利却带着压抑的颤抖，把几件简单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

窗外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几秒钟后，“咔嚓！”一声惊雷炸响在头顶！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

暴雨，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疯狂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爆豆般的巨响，盖过了房间里所有细微的声音。

狂风卷着雨线抽打着墙壁，像在为这场决裂哭泣！

Teh“Oh-aew！别这样！”

Teh的声音被巨大的雨声淹没，显得微弱又可笑

Teh“我刚才…我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扑过去拉住Oh-aew的手臂。

Oh-aew猛地甩开他，抬起头。雨水打在玻璃上的惨白反光映在他脸上，映出那双通红、满是泪水却异常决绝的眼睛。

那里面再也没有了Teh熟悉的温度。

Oh-aew“Teh，”

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冰冷而清晰

Oh-aew“你现在，让我觉得很可怕。我们…停一下吧。”

没有怒吼，没有歇斯底里，只有这句带着心碎余烬的平静宣告。

Oh-aew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拎起，最后深深地看了Teh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包含了多少过往的爱与此刻的痛？——然后，他头也不回地侧身越过僵在原地的Teh。

公寓的大门被用力拉开，门外的冷风混合着暴戾的雨水气味猛地扑了进来。紧接着，“砰！！！！！！！”

一声巨大的、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将Teh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也将屋里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气息，连同他麻木的身躯，一起留在了原地。

世界只剩下窗外肆虐疯狂的暴雨声，像要把整座城市撕裂。

巨大的空洞感瞬间吞噬了Teh，比片场的任何一次失败都沉重千万倍。

他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上，身体沿着墙壁滑坐在地。

他捂住脸，冰凉的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和窗外泼天的雨水混为一体。

客厅里，Oh-aew没来得及关掉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是他引以为傲的那款智能项圈设计图的最终稿——简洁、温暖、充满生命力。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处巨大的户外广告牌上，在瓢泼大雨的冲刷下，这个设计连同一只可爱小狗的头像，正闪耀着明亮而讽刺的光芒，宣告着它的成功。

这光亮，却再也照不进这个被绝望和暴雨淹没的冰冷小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