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附了张照片——沈白扶着明显孕态的我...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张明的信息在凌晨三点震醒了我。
"明晚八点，学校后巷。一万现金，否则照片全网飞。"
下面附了张照片——沈白扶着明显孕态的我走进酒店的背影。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收紧，几乎要捏碎手机。
身旁的沈白呼吸轻浅，药效让他睡得比平时沉。我轻轻起身，走到浴室关上门，拨通张明的电话。
"你找死？"我压低声音。
张明在电话那头笑得令人作呕："顾大少，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一万，每月。不然全校都会知道学生会长是个能怀孕的怪物，还跟个病秧子搞在一起。"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正常的红光，这是魅魔血脉在愤怒时的表现。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长变尖，轻轻一划就在大理石台面上留下白痕。
"好。"我听见自己说，"明晚八点。"
挂断电话，我看向镜中的倒影。那个完美的学生会长面具正在崩塌，露出下面狰狞的魅魔真容。我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与倒影相触的瞬间，一阵电流般的快感窜过脊椎。
这才是我。不是什么优等生，不是伪装的正常人，而是一只饥饿的、愤怒的魅魔。
回到床上，沈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向我这边。月光下他的脸白得几乎透明，能看清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
他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做噩梦了？"他问，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我的手指僵在半空。该告诉他张明的事吗？告诉这个连自己心跳都控制不了的病秧子？
"没事。"我收回手，"睡吧。"
沈白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慢慢闭上眼。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
第二天一早，沈白说要去医院复查。我帮他叫了车，目送他离开后立刻行动起来。衣柜深处有个上锁的小盒子，我用指甲划开锁——魅魔的爪子在这种时候格外好用。
盒子里是我从父亲书房偷来的几样东西：一把瑞士军刀，一叠现金，和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色液体。父亲说过，这是浓缩的魅魔唾液，能让人短暂失忆。
我把这些东西塞进背包，又拿了顶鸭舌帽和口罩。腹部已经隆起得相当明显，我不得不穿上沈白买给我的宽松孕妇装——虽然打死我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这是孕妇装。
傍晚七点半，我站在学校后巷的阴影里等待。张明准时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看到我独自一人，他咧嘴笑了。
"钱呢？"他搓着手指。
我慢慢从背包里掏出那叠现金："在这里。照片原件呢？"
张明使了个眼色，一个跟班拿出手机晃了晃："都在这儿呢，顾大少。不过..."他贪婪的目光扫过我隆起的腹部，"以后每月都要这个数。"
我向前一步，故意让外套敞开，露出明显的孕肚："你知道我是什么吗，张明？"
张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一个能怀孕的变态？"
"不。"我摘下口罩，让他看清我泛红的眼睛和尖牙，"我是魅魔。"
下一秒，我的指甲已经掐进他的脖子。两个跟班冲上来，被我一个扫腿放倒。魅魔的力量在愤怒时完全释放，我拖着张明退进更暗的巷子深处。
"你...你..."张明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我的完全形态——尖耳、红眼、背后展开的皮质翅膀。
"照片。"我收紧手指，"删掉。"
张明颤抖着掏出手机，我当着他的面把照片彻底删除，又检查了云端备份。两个跟班早就跑得没影了。
"现在..."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瓶，"你要喝点东西。"
张明惊恐地摇头，但我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张嘴，把暗红色液体倒了进去。他咳嗽着吞下，眼神很快变得涣散。
"你今晚在家打游戏，什么都没发生。"我凑近他耳边低语，"顾深只是个普通同学，你不记得他的任何事。"
张明呆呆地点头，我松开手，他立刻瘫软在地。魅魔唾液的效果会持续24小时，足够他忘记一切。
我收起魅魔形态，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腹部窜上来。我扶住墙壁，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腹中的胎儿剧烈翻腾，像是被我的暴怒吓到了。
"操..."我咬紧牙关等这波疼痛过去，却听到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白站在那里，脸色比平时更苍白，胸口剧烈起伏。他一定是一路跑来的。
"你..."他盯着我，又看看地上昏迷的张明，"做了什么？"
"处理问题。"我勉强站直，"你怎么来了？"
沈白走近，突然抬手给了我一耳光。不重，但足够让我愣住。
"白痴！"他声音发抖，"你知不知道过度使用魅魔能力会刺激胎儿？你想流产吗？"
我瞪大眼睛。他...知道我会来？知道我要做什么？
沈白已经蹲下检查张明的状况，手法专业得像个小医生。"魅魔唾液？"他闻了闻张明的呼吸，"剂量控制得不错，他不会记得今晚的事。"
我愣在原地："你...怎么知道这些？"
沈白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因为我研究的不只是魅魔生育，还有魅魔本身。"他站起来，突然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墙壁。
"你才是不该乱跑的那个！"我一把扶住他，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吓了一跳——冰得像块石头。
沈白摇摇头想说什么，却突然捂住胸口，整个人向前栽去。我赶紧抱住他，他的心跳快得吓人，呼吸浅得像没有。
"坚持住！"我一把抱起他冲向巷口，拦了辆出租车，"去中心医院，快！"
车上，沈白靠在我怀里，嘴唇已经全紫了。我不断拍打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我。
"别死..."我低声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你..."
沈白微微睁开眼，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腹部，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我坐在走廊长椅上，双手沾着沈白的血——他在被推进去前吐了血，鲜红的，刺眼的。
"顾深？"医生推门出来，"你是家属？"
我僵硬地点头。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医生摘下口罩，"先天性心脏瓣膜缺损，这次发作加重了心衰。以他目前的状态..."医生犹豫了一下，"可能撑不到年底。"
年底。我的孩子预产期在十二月。沈白...可能看不到孩子出生？
"能...移植吗？"我听见自己问。
医生摇头："他的体质太特殊，排异风险极高。现在只能药物维持，减轻痛苦。"
减轻痛苦。这四个字像把刀插进我胸口。我机械地签完各种同意书，跟着护士来到病房。
沈白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脸色白得几乎和床单融为一体。只有心电监护仪上的波纹证明他还活着。
我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么凉，这么脆弱，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我想起自己曾经如何粗暴地对待这双手，如何把他按在墙上、桌上...如何伤害他。
而现在，他可能真的要死了。因为担心我，因为跑来阻止我做傻事。
"白痴..."我低声骂他，喉咙却哽得生疼，"谁要你多管闲事..."
沈白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轻轻回握了我一下。我抬头，对上他微微睁开的眼睛。
"孩子...没事？"他气若游丝地问。
我点头，突然控制不住地俯身抱住他，小心避开各种管线。沈白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和血腥味，但更多的是那种让我安心的气息。
"别死。"我在他耳边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需要你。"
沈白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力地碰了碰我的后颈。我们就这样静静待了一会，直到护士进来换药。
晚上，沈白的精神好了些，坚持要看他的笔记本。我无奈，只好回酒店取来。他靠在床头，虚弱但专注地翻阅那些古籍资料，时不时做些笔记。
"这里..."他突然指着一行字，"你看。"
我凑过去，那是一段晦涩的古文："魅魔与凡人之血脉交融，可续命延年..."
"什么意思？"我问。
沈白的眼睛亮了起来："也许...孩子的出生能改变什么。魅魔和人类的血脉交融...可能对我的病有帮助。"
我皱眉："你是说，用孩子救你？"
"不。"沈白摇头，"是说...我们三个之间的联系。魔纹、血脉、还有..."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腹部，"爱。"
爱。这个字眼让我浑身僵硬。魅魔不谈爱，我们只谈欲望和饥饿。但此刻，看着沈白期待的眼神，我竟然无法反驳。
夜深了，护士来催我离开。沈白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留下。"
"医院规定—"
"我签了免责协议。"沈白打断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文件，"晚期病人可以有家属陪床。"
晚期。这个词像块冰滑进我的胃里。我默默爬上病床，小心避开他的输液管，侧身躺在他旁边。单人床很窄，我们不得不贴得很近。
沈白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腹部，那里面的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轻轻顶了一下他的手心。沈白笑了，那种干净得刺痛我的笑容。
"他会很健康。"沈白轻声说，"像你一样强大。"
"像你一样善良。"我脱口而出，随即为自己的肉麻感到尴尬。
沈白却笑得更开心了，然后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我赶紧扶他起来，擦掉那抹刺眼的红色。
"睡吧。"我低声说，"我在这。"
沈白点点头，靠在我肩上慢慢闭上眼睛。我轻轻拥着他，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第一次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窗外，月光洒在病房地板上，银白如洗。我的腹部随着胎儿的呼吸轻轻起伏，沈白的心跳在我耳边微弱但坚定。这一刻，我们三个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魅魔、人类、和那个混合了两种血脉的小生命。
我低头轻吻沈白的额头，无声地许下一个承诺：不会让你死。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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