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我把手机举到热巴眼前，她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老李突然直挺挺跪下去，拐杖"哐当"砸在地上："求你让我去吧苏小姐，我这条命本来就是——"

"闭嘴！"热巴的吼声震得窗户嗡嗡响。她转身从床头柜摸出个相框，玻璃碎裂的裂痕划过照片上女人的脸——那是热巴的妈妈，眉眼间和热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眼神更锐利些，左胸别着枚公安的徽章。

"我十五岁那年，她去执行任务就再没回来。"热巴指尖划过照片上的裂痕，"葬礼上警察说她是因公殉职，可有人偷偷塞给我这个盒子——"

"轰"的一声巨响，街对面的面包车突然爆炸，黑色浓烟裹着火球冲上天空。玻璃碎片像雨点似的砸在窗台上，我死死把热巴按在地上，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声。老李的拐杖从手里飞出去，在墙上撞出个窟窿。

手机在这时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林哲"两个字。热巴突然按住我的手，指尖冰凉："开免提。"

"看来你们收到信号了。"林哲的笑声裹着电流声，"现在两点四十，我在废钢厂等你。记住，只许穿藏蓝色冲锋衣的人来——别想耍花样，我的无人机正在看着你们家屋顶。"

我掀开窗帘一角，果然有架银灰色无人机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热巴突然抓起消防斧劈向书架，木板碎裂声中，露出个嵌在墙壁里的金属保险箱。她把那枚黄铜钥匙插进去，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这是给你的。"她把个黑色皮套塞进我手里，沉甸甸的压着掌心——是把改装过的电击枪，握把缠着防滑胶带，上面还留着她的指印。

老李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把折叠刀，正用力往自己手腕上划："让我去！你们快走！"

"够了！"热巴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刀刃在地板上蹦跳着滑到门口，"你当我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你把证据掉包，我妈根本不会死！"

老李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窗外的浓烟渐渐散去，烧焦的塑料味混着热浪涌进来，我突然想起仓库里那摊暗红的血迹，还有老李胳膊上始终不肯给我们看的绷带内侧。

"三点零五分之前不到，你们就等着收尸吧。"林哲的声音阴恻恻的，"对了，告诉你个秘密——当年把你妈位置泄露给走私集团的，就是她最信任的搭档。"

电话突然被挂断。热巴死死盯着老李，眼神像淬了冰："他说的是真的？"

老李嘴唇哆嗦着，突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自己的头。血顺着他额角流下来，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花："是我......都是我的错......"

我的目光落在老李缠着绷带的左手——原来那根本不是烧伤，而是刀伤。仓库那天他故意挡在我身前，就是为了让我看见血但看不见伤口形状。

"没时间说这些了。"我抓起藏蓝色冲锋衣套在身上，衣服内侧口袋里还装着那天从山上带下来的折叠军刀，刀柄被我攥得温热，"你们从后门走，我去引开他们。"

呼吸

热巴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呼吸喷在我脖颈间："要是我回不来......"

"闭嘴。"我转过身，手指擦过她唇角的血迹，尝到铁锈般的腥气，"七点前我要是没回来，你就把备用硬盘交给张警官。"

她突然踮脚吻我，牙齿咬破我嘴唇的瞬间，我摸到她后颈那条三毫米的旧疤——和她妈妈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原来她从不让我碰那里，不是因为怕痒，而是怕我发现这个秘密。

"小心仓库顶楼的天窗。"她低声在我耳边说，"七年前我从那里掉下去过，钢筋有裂缝。"

老李突然爬起来冲向门口："我去开车！"

我拽住他胳膊，把电击枪塞到他手里："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