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

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红蓝灯光透过窗户在墙上跳着诡异的舞。我抓起帆布包冲出家门，藏蓝色冲锋衣的拉链卡住下巴，勒得生疼。街上的人们对着燃烧的面包车指指点点，没人注意到我这个从爆炸现场冲出来的"疯子"。

打车到废钢厂门口时刚好三点整。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风一吹就发出咿呀的惨叫。空气中飘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让我想起热巴拍战争戏时带回来的道具枪，冰冷沉重，枪膛里还残留着空包弹的硝烟。

"把东西放在三号熔炉旁边。"林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个黑影站在生锈的行车轨道上，手里似乎提着什么反光的东西。

我故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扫视四周。西南角有个通风管道在冒烟，应该是老李说的废水沟方向。热巴说七点前没回来就把硬盘交给警察，可现在才三点——除非她早就计划好要做什么。

"快点！"林哲突然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脚下。

我假装被吓得一哆嗦，背包带滑到胳膊上。就在这瞬间，我瞥见行车轨道的连接处有圈新鲜的油漆——是热巴最喜欢的那种牛油果绿，昨天她还说要用来刷我们阳台的栏杆。

"把包打开。"林哲从轨道上跳下来，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今天没戴眼镜，左额角贴着纱布，露出的眼睛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我慢慢拉开拉链，把里面的砖头露出来。林哲的脸瞬间扭曲了，枪栓拉动的脆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她人呢？"他突然掐住我脖子，力量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颈椎捏碎。

我艰难地抬手，指向他身后的行车："在......上面......"

林哲猛地转身，热巴的消防斧正好劈在他持枪的手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嚼脆骨，枪"哐当"掉在地上。林哲痛得惨叫，反手一拳打在热巴肚子上。

"小心！"我扑过去推开她，林哲的匕首擦着我肋骨划过，衣服瞬间被血浸透。热巴趁机捡起地上的枪，金属枪管在她掌心转了个圈，稳稳对准林哲的太阳穴。

"把钥匙交出来。"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枪口却纹丝不动。

林哲突然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你以为你妈当年找到的真的是证据？"他用没受伤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在我们眼前晃了晃——是枚和热巴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黄铜钥匙，只是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

热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在这时，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老李举着电击枪冲进来，拐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别信他！"

林哲突然扑向热巴，手指抓住枪管用力往下掰。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后背撞上滚烫的熔炉壁，烧焦的布料味钻进鼻孔。热巴趁机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林哲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炸开个窟窿。

"你们都给我陪葬！"林哲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遥控器，红色按钮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老李突然冲过来把我们推开，自己扑向林哲。两个人翻滚着撞向行车控制台，金属按钮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热巴拽着我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林哲歇斯底里的喊叫："你妈早就知道钥匙是假的！她故意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给我陪葬！"

浓烟突然从管道口灌进来，呛得我剧烈咳嗽。热巴拽着我的手往前跑，指甲深深陷进我掌心："别听他胡说！"

"那你告诉我！"我反手抓住她手腕，声音大得像要冲破喉咙，"你妈到底是警察还是走私犯？！"

热巴的脸在烟雾中模糊不清，她突然甩开我往管道深处跑。我追上去抓住她的脚踝，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是那枚黄铜钥匙掉在了地上。钥匙链上挂着个小小的U盘，外壳被磨得发亮，上面刻着两个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