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

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灼热的气浪把我们掀飞出去。我在空中紧紧抱住热巴，感觉她身体在我怀里剧烈颤抖。落进冰冷的废水里时，我摸到她脖子上的银链子断了，那枚黄铜钥匙正静静躺在浑浊的水底，沾满污泥却依然发亮。

\[未完待续\]废水没过我的胸口，带着铁锈味的冰冷液体刺得伤口火辣辣地疼。热巴在我怀里剧烈喘息，发梢滴下的水珠混着泥污，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抓住我。"我抓住她的胳膊往管道口拖。身后的爆炸声还在持续，钢架结构扭曲的尖啸声像无数把钝刀在刮擦耳膜。热巴突然发力将我推开，弯腰捡起水底的黄铜钥匙。

"走那边。"她指向管道分岔处。那里的水流打着漩涡，深处隐约有绿光闪烁。我这才发现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荧光棒——应该是从帆布包里掉出来的。

我们踩着滑腻的管壁往里挪。管道直径不足一米，必须侧着身体才能前进。热巴的战术靴踩碎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是块手表，表盘还在微弱地跳动，指针停在15:07。

"等等。"我抓住她的脚踝。上游飘来团黑乎乎的东西，借着荧光棒的绿光看清是半截燃烧的帆布——是老李的那个包。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手电光扫过水面，还漂浮着几缕灰白的布料，像是从绷带上撕下来的。

热巴突然转身，消防斧的木柄撞在我额角。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李叔他会没事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却偏偏要扯出镇定的语调。

管道突然开始剧烈震颤。上方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浑浊的水花不断从裂缝中喷涌而下。我拽着热巴往右侧倾斜的支管道钻，就在这时，手电光扫到她后颈——那道三毫米的疤痕在荧光下泛着异常的粉色，边缘还有未愈合的新鲜组织。

不是旧疤。

这个认知像冰锥扎进我太阳穴。热巴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猛地将后颈贴在冰冷的管壁上，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支管道尽头隐约有风吹进来，夹杂着远处的警笛声。

"把U盘给我。"她突然伸手。钥匙链上的U盘还在滴水，外壳磨出的"真相"二字被污泥覆盖了大半。我攥着U盘的指节发白，水流顺着指缝哗哗淌下。

"苏念！"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消防斧的刀刃抵住自己的喉咙，"给我！"

我摸到她手腕内侧凸起的青筋，想起老李说的"她妈把证据交给我时"。U盘外壳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烫穿我的掌心。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灯光透过管道缝隙在水面投下摇曳的光斑，像极了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

"他们来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管道里回荡，带着水汽特有的模糊感。热巴的瞳孔骤然收缩，消防斧"哐当"一声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我们脸上。

上游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层层逼近。手电光突然从管道口射进来，在水面上撕开道惨白的口子。热巴反手将我按进漩涡深处，自己却朝着光源游去。

"在这儿！"她高喊着，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刺耳的回响。我被漩涡卷得晕头转向，U盘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当我挣扎着浮出水面时，只看见热巴被强光吞没的背影，和她突然竖起的右手三根手指。

三点十七分。距离林哲要求的时间过去十七分钟。我突然想起热巴七年前摔断腿的报道日期，和她妈妈的忌日，是同一天。